“然而中郎將知而不報、知而不罰!故意隱瞞部下治軍不嚴的事實,徇私枉法!簡直就是不把軍紀放在眼裡!!”
牛繼宗?
賈瑛忽然轉頭凝視。
這一下。
可把牛繼宗嚇得渾身顫抖,汗流浹背!
“上將軍息怒!”
牛繼宗連滾帶爬跪站出來,支支吾吾道:
“啟稟上將軍!”
“末將不是不知不報,而是,而是不敢上報啊!”
賈瑛聞言頓時樂了。
“你身為朝廷正二品大官,堂堂中郎將!還有誰是你都不敢得罪的?觸犯軍規,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那也得依軍法處置!”
“還不快說,到底是誰!!”
牛繼宗被嚇得直冒冷汗。
最後隻能是如實說道:
“此人乃是左軍司馬賈蓉,以及草原賈薔二人,也就是上將軍的同族子侄。”
“屬下知道兩人身份特殊,所以不敢上報!”
滿朝將校一片嘩然。
都知道。
賈瑛乃是賈氏族長,名義上自然是賈府之人,軍中還有賈環等人,都是賈瑛推薦來入伍的。
現在該怎麼辦?
眾人不明所以。
暗道白起這人就是多管閒事,現在把這件事放在明麵上,這不是讓賈瑛下不來台嗎?
萬一賈瑛想要護短徇私枉法呢?
剛才狠話都放出去了。
誰來給賈瑛找個台階下?
此時。
投降而來的將校皆是看向賈瑛的臉色,很想知道賈瑛的態度如何。
如果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麼日後。
隻要是沾親帶故的人,都能夠在軍中肆意妄為了。
如果賈瑛今日嚴懲不貸。
那麼日後他們這些投降而來的降將,自然也要嚴格約束自己的部下。
這是一把尺子。
賈瑛則是製定尺子標準刻度的掌舵人。
尺度一旦建立。
那就要長期按照統一的標準執行,否則如何服眾?
就在大多數人都以為賈瑛會適當讓步之際。
卻見賈瑛麵寒如霜。
厲聲大喝道:
“放肆!!!”
“治軍之道,難道還要讓本王來教你嗎?”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在軍中?”
“來人啊!!”
“速速將參與此事的所有人抓起來,依軍法處置!斬首示眾!!”
“本王手持天子之劍,黃鉞假節,可掌軍中一切生殺大權!”
“不要說是本王的子侄!”
“就是本王的老子、兒子還有兄弟,隻要膽敢擾亂軍紀,也定斬不饒!!”
“唰”的一聲。
賈瑛揮劍怒斬。
直接將一側的長桌給生生劈成兩截。
嚇得在場幾百名將校都是汗毛倒立,不敢直視!
長安城內街頭。
刑場。
隻見無數百姓圍觀。
聞訊而至。
“這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聽說是上將軍的子侄要被砍頭了!”
“上將軍的子侄也敢殺?”
“就不怕得罪上將軍?”
“你還不知道?此人倚仗身份進城後劫掠作惡,是上將軍親自下的命令要當街處斬!”
“連自己的子侄也不包庇?”
“上將軍嫉惡如仇,鐵麵無私!怪不得這次長安城淪陷後,外軍對我等秋毫無犯,原來都是上將軍治軍嚴明啊!”
“連自己的侄子都不包庇,了不得!”
“上將軍大義!!”
刑場上。
聞訊而來的百姓越來越多。
白起坐在上位大馬金刀,麵相嚴肅,負責此次刑場大小事宜。
賈蓉、賈薔還有參與此事的上百名將校士卒,其中不乏一些賈氏的草字輩族人,還有京城勳貴之後。
全都半跪在地上。
賈蓉等人麵如死灰,瑟瑟發抖。
已然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小蓉爺?”
賈環、薛蟠等人身穿玄甲疾步而來。
在看到賈環、薛蟠兩人後。
賈蓉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忽然驚吼道:
“環大爺!薛大爺!”
“你們快去找王爺!快去找王爺來救我!”
“這個姓白的混蛋,簡直就是油鹽不進,明知道我是上將軍的侄兒,竟然還敢對我動刀!”
“簡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快讓王爺治他的罪!”
賈蓉語無倫次。
然而。
賈環卻是麵露難色,歎了口氣道:
“小蓉爺你就彆喊了,省省力氣把送行酒給喝了吧!”
“軍法如山,誰也不能插手!”
“你且安心去吧,你府上的姬妾男寵,我回去後會派人妥當處置的。”
如醍醐灌頂一般。
賈蓉被嚇得直顫。
不等賈蓉再掙紮,時間一到,劊子手旋即一擁而上,手起刀落。
上百顆頭顱滾滾落地。
圍觀的百姓非但沒有被這血淋淋的場麵給嚇到,反而是無不拍手叫好,直呼上將軍大義。
場邊。
一直等到所有人陸續散去後。
賈環、薛蟠等人才上前給賈蓉等人收殮屍體。
看著身首異處的賈蓉。
薛蟠下意識地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暗道幸好當日自己失手打死馮淵後,判案的人不是賈瑛,否則自己怕是早就死翹翹了。
賈環也是回頭朝著身後一同參軍的旁係族人叮囑道。
“你們都看好了,誰要是觸犯軍規那就是死路一條!哪怕是東府的小蓉爺也不例外,不要倚仗自己是上將軍的同族之人就妄想胡作非為!”
“記住了嗎?”
身後賈氏的旁支族人連連點頭如搗蒜一般。
畏如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