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不悌!不忠不義!倒是讓他們學了個十成十!”
元康帝說這些，賈瑛可就沒法插嘴了。
他抽了抽唇角。
心中暗暗的說道，若是真有這麼討厭他們，直接一刀嘎了不就得了?
但是這話他也隻敢在心中想想。
在元康帝這裡，他可不僅僅是虎毒不食子啊。
他都快把自己那兩個兒子看成自己的命根子了!
元康帝還在那邊絮絮叨叨，“都說虎父無犬子，怎麼朕就生了這麼兩個玩意兒?”
賈瑛有些聽不下去了，他敷衍的回答道，“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
“陛下您就不要再糾結這些東西了。”
“話說您今天叫我進宮來，到底是乾什麼來了?”
被賈瑛這一問，元康帝才回過神來一般。
“哦，對對對!”
“朕叫你進宮來是另外一件事要問你的!”
賈玷暗暗翻個白眼。
心想這元康帝怕是已經被陳逸得逞了。
自己無論如何，也還是沒能阻止這場人倫悲劇。
賈瑛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元康帝。
隻見元康帝的氣色雖然仍舊紅潤，雙眼略顯浮腫。
眼神也略顯呆滯。
看上去好像跟以往沒什麼不一樣。
但是應該腦子轉的沒那麼快了。
若是賈瑛猜的不錯，夜裡應該也睡不太好。
這樣無聲無息消磨掉一個人的生命，最不容易被察覺。
所以說梁王的那個豬腦子。
偶爾也會靈光靈光。
隻是用在這些地方就顯得有些惡心了。
賈瑛在心裡邊琢磨。
該找個什麼樣的理由，讓華佗遠遠的給元康帝看上一下呢?
畢竟元康帝也是認識華佗的。
這是真正華佗出手大咧咧的給他看，連康帝肯定啥都知道了。
說到底，自己就不該婦人之仁。
可偏偏自己又沒有辦法選擇無視。
哎呀，真是怪自己太善良!
賈瑛深深的為自己的優秀品質而苦惱著。
以至於元康帝說的什麼,他根本沒聽見。
“賈瑛!朕跟你說話呢，你乾什麼呢?!”
“朕的這臉上是生長了朵花還是怎麼的?”
“你就盯著正看都不停!”
賈瑛趕緊回過神來，他掏了掏耳朵說道。
“對不住，陛下。”
“最近趕路實在太累了，昨晚又沒睡好。”
“走神了。”
“您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唄。”
元康帝無奈地扶了扶額。
“敢讓皇帝再說一遍的，也就隻有你賈瑛一人了!”
賈瑛淡淡地笑了笑，元康帝認命的複述道：
“朕剛剛在問你。讓林如海做首輔怎麼樣?”
“如今，那些借了錢的勳貴們也把錢都還的差不多了。”
“朕琢磨著。他怎麼也算是大功一件。”
“就想到該如何封賞他。“
賈瑛無語了，就這麼點兒事兒，還叫自己進宮來一趟?
他淡淡點了點頭。敷衍到：
“林如海這人性格沉穩，心有山海，是個有才華的!”
“值得被重用。”
“陛下若是想讓他做首輔，倒也並無不可。”
“而如今他替朝廷收完了債。”
“也是大功一件，更是一個十分不錯的契機。”
“此人可用，陛下的想法可行。”
賈瑛這兩個可字，可算是吧人康帝給樂壞了。
他開心的像個孩子。
“嘿嘿嘿嘿，朕就知道朕這腦子還是沒生鏽的!”
“這些日子，朕總覺得不得勁。”
“這腦瓜子有的時候跟生了鏽似的，怎麼轉轉不動!”
賈瑛在心中暗暗歎息一聲。
不管了!
這小老頭怪可憐的。
找個機會，還是讓華佗給他看看吧!
“陛下應當是太累了吧?”
“臣有的時候也會這樣。”
“假如休息不好。不僅腦子不好用，脾氣也不好。”
“您彆往心裡去，改天我讓華佗進來給您瞧瞧。”
“我看您這黑眼圈這麼嚴重。”
“估計夜裡總也睡不好吧。”
元康帝趕緊點了點頭，“知我者，愛卿也!”
“朕確實是已經好多天沒能睡好了!”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覺得不得勁。”
“好像怎麼躺都不舒坦似的。”
“好不容易能睡著了，偏偏晚上又多夢。”
“這樣睡一晚上，朕感覺比沒睡還要更累一些!”
說著，元康帝也不再強撐著自己，他坐在書案後，一下子將身體放鬆下來。
賈瑛看著他。
一瞬間，從那個高高在上的威嚴帝王，立刻變成了一個頹然的行將就木的老頭。
這樣的落差。讓人心中十分的難過。
賈瑛在椅子上換了個姿勢靠著。說到。
“沒關係，你現在就睡會兒吧!”
“我在這兒呢，我看看什麼東西敢近身!”
元康帝心裡動容。
他突然覺得。那些探子傳來的線報都是假的。
明明自己現在。可以被賈瑛一把就掐死。
但他沒這麼做。
他甚至還關心自己睡眠好不好。
比自己那幾個逆子還要更加體貼一些!
可這種體貼又不是那種十分殷勤的有所圖的體貼!
元康帝點了點頭。
放心的走到窗邊的小榻上。乾脆利落的躺下。
乾脆利落的合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進入了睡眠。
賈瑛看著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
這小老頭對自己也太過沒有防備了吧?
這要是自己真想得他的皇位，一刀就把他剮了。
賈瑛認命的翹起二郎腿，在禦書房裡隨便翻到了一本兵書來看。
而元康帝這一覺，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賈瑛守在一旁。
還是什麼彆的原因，竟然睡得異常安穩。
等元康帝再醒來時。
睜開眼，卻不見賈瑛的身影。
他心頭有些失落。
歎息一聲，坐起身子，垂眼看著榻子旁邊自己的鞋。
這時卻有一杯水遞到了自己的麵前，元康帝愣了愣，隨即順著那杯水，視線上移。
看到賈瑛木著一張臉。臉上儘是不耐煩的表情。
說到：
“陛下醒了?喝杯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