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向唯一口氣還沒呼出來,就被霍諶抱著跟他一起躺到床上:“那不說了,睡吧,知道你想要。”
“……”並沒有好吧。
過了會,臥室裡的空氣燥熱,聲音混雜,霍諶睡覺一堆話。
“摟我脖子”“腿圈住我”“跑什麼,躺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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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覺,霍諶就跟補充了能量的戰士一樣,神采奕奕。
章向唯則是剛下戰場的小兵,奄奄一息。
腦子裡昏昏沉沉的,章向唯忽然冒出一句:“你哥說他活不到明年冬天。”
說完就一個激靈,顧不上腰部的酸痛,支起身白著一張臉,小心翼翼去看身邊的男人。
霍諶麵無表情:“竟然沒猜錯,還真的要死了。”
章向唯看著他,沒有說話。
霍諶夠到打火機跟煙盒,靠在床頭點了一根煙。
“我連霍車牧係方式都沒有,還是找霍驍要的。”
話裡沒嘲諷,事不關己的外人似的。
“我就說怎麼這些年他不聞不問,突然發神經,原來是日子要到頭了。”
霍諶嗤笑:“看來是回顧一生,想起來我這麼個對他來說的霍家歪點,想在死前矯正過來,好讓他一生圓滿。”
章向唯不喜歡男人眼裡的陰鷙,斟酌著說:“你哥會有行動的吧,畢竟你回去了,對他不利。”
豪門爭家產嘛,戲裡戲外都差不多。
霍諶不置可否:“他是站在霍襯潛叩摹!
章向唯不明所以。
霍諶咬著煙,漫不經心道:“彆看他人五人六,派頭十足,其實是個孬貨。”
“我做到了他做不到,也不敢做的,所以我不痛快,他就開心了。”
“哪怕讓他把自己十多年的經營全給我,他都能輕鬆放手,那些比不過他看我痛苦憋屈。”
章向唯聽得目瞪口呆。
霍諶摸他小臉:“霍驍以前是拉小提琴的。”
章向唯驚訝的張大嘴巴,皇室貴族,慫貨,精英大佬,小提琴,通通對不上。
到這會章向唯全明白了:“霍驍羨慕嫉妒你。”
霍諶似笑非笑:“我回去,他就安慰了,嗬。”
章向唯能想象霍驍的心理活動。
不是能跑嗎,不是很多年前就跑到國內了嗎,當了大明星又怎樣,還不是乖乖回來了。
誰讓你給自己找了個弱點讓人捏,活該。
章向唯啃了啃嘴角,自責躁鬱的趴著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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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一時寂靜無聲。
霍諶微微闔著眼,不知在思慮什麼,煙燙到手指,他皺了下眉頭。
就在這時,章向唯問道:“那你後天……”
霍諶將布滿咬痕的煙頭掐了:“回去一趟。”
頓了頓,說:“見我母親。”
章向唯仰起頭。
霍諶看著對麵的白牆:“她的骨灰盒在霍呈擲铩!
章向唯倒吸一口涼氣。
手機鈴聲炸響,章向唯趴出被窩,伸手去拽床邊的外套。
投在背上的目光極度灼熱,電流亂竄,酥酥麻麻的,他趕緊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縮回被窩裡。
霍諶喉頭滾動,欲要去親小孩,無意間掃到了他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動作一頓,離身道:“回去吧。”
章向唯看他一眼:“喔。”
和媽媽通完電話,章向唯穿好衣服下床:“你早點休息。”
男人直勾勾的看著他。
章向唯心一顫,你讓我回去,又這麼可憐巴巴的看我,乾什麼啊。
霍諶沉默不語,視線不挪半分。
跟個沒斷奶的孩子似的。
章向唯莫名有種孩子媽的錯覺,他閉了閉眼,狠心把鞋穿上,頭也不回的打開房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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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利快步過來問:“怎麼樣?”
章向唯把毛衣領子拉拉:“沒事了。”
安利看他的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功臣,也像是看一個妖妃。
“裡麵都摔了什麼?”
章向唯說:“台燈,還有手機,分家了都。”
安利有瞬息的愕然,竟然隻廢了一個台燈,一部手機。
上次可是整個客廳都砸了,全是新安置的。
安利剛這麼想,就聽到少年奇怪的問:“利叔,客廳裡的這些東西怎麼好像全換了?”
安利睜眼說瞎話:“舊了。”
“舊了?”
章向唯驚的連聲音都變了:“不是吧?哪舊了啊,我記得都很好。”
安利差點說“是的,還貴,全他媽是精品”,他想不出理由幫老霍,索性麵癱著臉。
章向唯看經紀人。
周文倒是想出了理由:“你霍老師喜歡換家具,隔一段時間就換一批。”
章向唯:“…………”
安利偷偷對周文豎大拇指,坑老霍坑的好。
周文還真就是有意的,房裡那位爺欠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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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向唯折回臥室。
還靠在床頭裝逼的霍諶驀地坐起來:“寶寶,我就知道你……”
章向唯非常嚴肅的打斷他:“文叔說你喜歡換家具。”
霍諶一臉冤枉:“胡扯,沒有的事。”
章向唯的雙眼一眯:“那客廳的東西都怎麼換了?”
霍諶的麵部隱隱一抽,他兩手扶額:“是,我喜歡換家具。”
章向唯看不到他的表情:“你把手拿開。”
霍諶拒絕:“我沒臉見你。”
“……”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