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關雲天琢磨著梁處長昨晚上在酒桌上說的話,一個在他腦子裡模糊了半年多的想法,又閃現出來。關雲天給葉佳怡和丁祥謙打電話,問他們現在忙不忙,在得到否定答複後,他讓兩位高管來他辦公室議事。
幾分鐘後,葉佳怡和老丁先後達到董事長辦公室,他們分彆在兩張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
“找你們來沒有什麼要緊事,隻是想聽聽你們對昨晚老梁的那番高論有什麼看法?還是那句話,怎麼想的就怎麼說,不要有絲毫顧忌。”關雲天道。
葉佳怡求學於太平洋對岸的杜克大學,她在哪裡生活了好幾年,對新經濟這個概念一點都不陌生,“新經濟這個詞,在我讀書期間就接觸過,按照社會經濟發展規律,當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傳統產業產能過剩,競爭激烈,必然要過渡到新經濟領域。”
“你認為這是一種發展趨勢?”關雲天問。
“對,傳統產業大多屬於資金密集、勞動力密集和高度的資源依存性,資金技術這一塊問題不大,當勞動力短缺、資源減少、環境承載能力受限時,傳統產業必然萎縮,新經濟的興起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關雲天沒想到葉佳怡對社會發展有如此高的見解,他認為葉佳怡對新經濟的理解遠在那位梁處長之上,一邊聽著葉佳怡的談論,一邊嘀咕,以前怎麼沒聽見她就這方麵問題吐露一個字?
也難怪,凡有自知之明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本來嘛,葉佳怡作為職業經理人和總經理,她隻管執行董事會的決議,至於公司重大決策和發展規劃,那是董事會的事,實際上就是關雲天的事,儘管她也是董事會成員,但一般情況下,規劃發展之類的大事,都來自於董事長的提議,董事會成員隻參與討論表決。
“在你看來,根據昌達集團目前的狀況,你認為有沒有必要往新經濟轉型呢?”
“這有點像招聘麵試或畢業答辯呀!”葉佳怡打趣道。
“不,咱們這是暢所欲言地討論問題,怎麼想就怎麼說。”
“這個要具體分析,畢竟昌達集團以傳統產業,也就是傳統經濟起家,這是咱們熟悉的領域,而新經濟又是另外一套模式,兩者雖無天壤之彆,但多少總是有些差異。”
“嗯,意思是這樣,你最好說的稍微具體一些。”
“這麼說吧,我覺得傳統產業領域,那些行政成本低、符合政府提倡的產業政策和競爭不太充分的行業,可以繼續堅守,反之,則應該拋棄。”葉佳怡道。
“如果咱們把公司的觸角伸向新經濟,你認為應該進入哪個領域?畢竟新經濟也是包羅萬象嘛。”關雲天道。
“正因為新經濟包羅萬象,所以你這問題把我問住了,具體進入哪個領域,一時真不好說。其實所謂新經濟,也不是多神秘,我覺得選項目也跟傳統經濟大同小異,應該也是看市場潛力、資源配置和投資效益吧?”
“我讚同葉總的觀點,無論傳統經濟還是新經濟,歸結到一點,最終得有市場和效益,否則就是概念炒作。”坐在一旁的丁祥謙曾是一家央企的財務處長,他對類似問題也頗有見解。
“是啊,咱們不能光聽彆人吆喝的熱鬨,無論涉足哪個領域,都要慎重考察。另外,老梁關於資本市場的說法,以前咱們不曾考慮過這些問題。”關雲天道。
“其實梁處長的說法並不新鮮,通俗地講,就是把錢拿去投機,以錢生錢,往大了說,投資股票期貨市場,說實話,民間那些高息借貸,也是一種以錢生錢的方式,隻不過不那麼正當合法罷了。”丁祥謙道。
“也就是說錢可以用做兩種投資,一種是投資具體項目,做實業,另一種投到資本市場,但最後也要落實到具體項目呀!否則如何產生利潤回報?”
“關總說的很對,所有資金要想產生投資效益,必然有具體項目做依托,如果沒有實業根基,資本經營要想獲得利潤回報,除非是擊鼓傳花的先期參與者,隻有龐氏騙局才能編織那樣的美夢,不過一旦入局,再宏偉的大廈,早晚都會有坍塌的一天,這樣的例子在中外都不少見。”
老丁曾經擔任央企的財務處長,他對資本市場有相當的了解,資本經營這件事,他有豐富的經驗。
縱論未來,關雲天的目的不在於馬上得出什麼結論,他想通過聽取有見地的觀點,給自己腦子裡那個由來已久的想法找到更加充分的證據支持。
......
過了將近一個月,大概是周三的上午,十點左右,關雲天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一聽,是個熟悉的聲音,“關總你好!我是老梁。”對方自報家門。
“老梁?哦,你是梁處長吧?梁處長你好!”
“上次去公司拜訪,感謝你們的盛情款待。”
“嗨,那不叫事,我們盼望你多來幾次才好呢。”
“關總,還記得我跟你說起的資本經營嗎?”
“記得,前幾天我和同事們還討論過你的建議呢。”
“今天打電話,主要想給你透露一件事。”
關雲天頓時集中精力,“哦,什麼事?”
“我有個同學在南方一家大公司,他們研發了一種新產品,極具市場潛力,目前正在吸納社會資本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