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關雲天是全市屈指可數的大企業老板,在彆人眼裡也許是個非同一般的人物,但在關成光跟楊文瑞看來,他畢竟是他們中小學時代的同學,跟他計較,關雲天也許不會很在意。
單從經濟利益考慮,關雲天真的不會在乎多給關成光和楊文瑞一些額外補償,但承包協議具有法律約束力,對待跟法律有關的問題,關雲天曆來有敬畏之心,既然雙方形成了協議,就得相互遵守,不如此,協議的嚴肅性何在?跟其他村民如何交代?這都是關雲天非常在意的問題,關成光和楊文瑞想在這裡找便宜,或者以此要挾,這兩位老同學怕是找錯了對象。
“雲天,聽你這意思,這件事已經沒得商量了?”關成光道。
“要商量你們應該早點提出來,其他一萬多家農戶都辦完了承包交接,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商量,你們這不是故意給我出難題嗎?”
“你要這麼說,看來咱們之間就很難達成協議了,大不了你告我們違反承包協議,那能構成什麼罪名嗎?”
關雲天真的被激怒了,但他轉念一想,跟這樣的人不值得生氣,於是朝關成光和楊文瑞投去輕蔑地一笑,“你們這兩位老同學,這是要逼得我跟你們撕破臉皮呀!沒錯,即使單方麵撕毀承包協議,法律也不能治你們什麼罪,但你們把問題想的也太簡單了!我有必要告你們嗎?因為根本不值得為你們費那個精力!但要想清楚,你們兩家的山地不是孤立的吧?四周都是昌達集團承包的山地,我們的種植項目正式展開後,肯定要修道路建護欄,把你們圍在中間,你們想過如何進出嗎?”
“你也不能不讓我們進出呀!”關成光紅著脖子,看來有些著急了。
“道路修在昌達集團承包的土地上,為什麼就必須讓你們進出呢?咱們不是相互都不給麵子嗎?”關雲天沒好氣地說。
這一招將對方逼到牆角,雙方的交談陷入僵局,儘管關成光跟楊文瑞已經沒有說辭,但這二人並未退卻。
坐在一旁觀戰的楊支書和關村長見勢不妙,想出麵調解,“成光和文瑞,你們兩個能聽我們一句勸告嗎?”
關成光沒有說話,楊文瑞道:“有什麼話,兩位領導說來聽聽。”
楊支書道:“首先,你們跟關總既是一個村的,又是中小學期間的同學,按理說不應該把關係搞得這麼僵。另外,承包協議都簽了,現在要想退出,於情於理說不過去。第三,即使不承包給昌達集團,你們的山地被包圍在中間,將來進出也不方便,如果人家跟你們較真,禁止外人通行,你們兩家的山地就得廢成荒山。基於這幾方麵的原因,我勸你們正視現實,三思而行。”
“難道那麼大的昌達集團,就該無視我們這些村民的利益嗎?”關成光很不服氣地說。
“什麼利益呀?多大的利益?不就是你那點草藥嗎?你知道究竟能值多少錢?將來項目鋪開後,如果昌達集團聘用你們乾活,每年又能掙多少錢?你倆是關楊村有知識的人,這些賬你們算過嗎?”關村長提示道。
“村長,你說的是如果,要是反過來問,如果人家不聘用我們乾活呢?誰來保證我們的收入?”關成光反問道。
聽見這話,關雲天直了直腰,朝關成光問道:“怎麼,難道還要先跟你簽協議?鄉裡的領導不是說的很清楚嗎?項目正式展開後,昌達集團隻委派行政和技術管理人員,具體乾活的,全部從當地村裡招聘。”
關成光考慮了幾分鐘,“雲天,你要是能保證將來一定聘用我們的話,我們可以做出讓步。”
“爺們,這種事不歸我管,昌達集團有專門機構和人員負責招聘員工,另外,不要以為是我同意招聘的人,就跟進了保險箱似的,告訴你吧,昌達集團是民營企業,從上到下沒有一個鐵飯碗,不過隻要兢兢業業工作,我們不會虧待任何一個人。”彆說這兩個斤斤計較的老同學,就連關雲天的親姐夫,他也不會做出什麼保證,否則,將來的現場管理得多亂套?
楊支書插話道:“我覺得成光跟文瑞用不著擔心將來的事,項目一旦開始動工,昌達集團肯定要從村裡招人乾活,就算沒有關總的親自保證,憑你們兩個的文化程度和聰明才智,即使隻招兩個人,也非你們莫屬!”
“哪能才招兩個人呀!一般情況下,我估計平均每家就要招一個人,要是趕上活多,還要增加人手。”關雲天道。
“所以,你們兩個不要擔心收入問題,即使因為自家山地裡的東西沒被評估作價,而在承包過程中損失了一點利益,跟將來上班所得的經濟收入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就憑你們兩個這聰明勁,上班後當個班組長之類的角色也有可能。”關村長也在一旁幫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