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山地承包過程中鬨出的風波,關雲天對關成光本來就沒有任何好感,昌達集團回老家承包山地丘陵,本來是響應縣府號召,帶領山村農戶擺脫經濟困境的一件好事,絕大多數村民都非常歡迎這一舉措,積極配合昌達集團的工作,唯獨兩位老同學從中作梗,故意刁難,雖經村委後的一番勸道和關雲天的強硬打壓,最終讓關成光跟楊文瑞服軟,但他們在關雲天心目中的位置,甚至不如一般的村民。
項目展開後,這兩位老同學如願被招,進入施工隊上班,他們先後被項目總監徐建民提拔為工頭,楊文瑞倒是兢兢業業,認真負責地帶領一幫人為昌達集團工作,關成光在工作態度和管理方麵也沒有問題,但這家夥最終還是把握不住自己,看見工地分布零散,有空子可鑽,就打起了水泥沙石等建築材料的主意,還趁項目指揮部不注意的機會,假造臨時用工名額和土方開挖數量,從中冒領費用。
聽了徐建民的情況彙報和處理結果後,關雲天強壓心頭的怒火,馬上就要給關成光打電話,但他轉念一想,就憑這家夥一貫的行為方式,肯定不會就此認錯,一定會來找他申冤。
果不其然,在事實麵前,關成光不僅百般抵賴,死不認賬,還說老徐栽贓陷害,這令關雲天更加氣憤。
“雲天,你聽了老徐的一麵之詞可以理解,但你也得聽我解釋幾句呀!”關成光裝出一副委屈無辜的可憐相。
“從你進屋,我一直沒有阻止你說話,這叫不聽你解釋嗎?可你除了狡辯抵賴,總是極力回避我所關心的問題。說吧,你親自從項目指揮部領取的建築材料,被倒賣到什麼地方去了?”關雲天用嚴厲的目光盯著對方。
“我都說了,建材全都拉到工地上,做圍欄樁基用掉了,這還用我找證人嗎?”
關雲天輕蔑地笑著點了點頭,“不用你找證人,成光,你要是有健忘症的話,我提醒你一句,金寨鄉那條街道上,有幾家建材經銷商店?”
關成光先是一怔,隨後鎮靜地說:“有幾家建材商店怎麼啦?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不關心那玩意!”
“看來不拿出證據狠狠打在你的臉上,你還會繼續抵賴。成光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聰明?但你沒想到吧,你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項目指揮部材料科有人跟蹤你到了金寨鄉那家建材商店,你跟店主的交易,被我們的工作人員看得一清二楚!需要把證人找來跟你對質嗎?我們甚至可以把那家建材商店的老板找來當證人,你信不信?”關雲天越說越氣憤。
聽了這話,關成光的脖子再也揚不起來了,他耷拉著腦袋,像霜打的茄子,半天也不說話。
見此情景,關雲天繼續道:“其他我都不說,單憑你盜賣公司財物這一條,如若報警,起碼拘留你半個月,要是達到一定的數額,再加上其他幾方麵你給公司造成的損害,以經濟犯罪論處,判你個一兩年也不是沒有可能。你還跟我要證據嗎?”
辦公室的氣氛沉寂下來,過了好一陣,關成光抬起頭,“雲天,你想把我怎麼樣?”
“我?這事不歸我管,我不能把你怎麼樣。”知道對方的意思,關雲天急忙閃到一邊。
“你是公司老總,就任憑他們對我處置,你連一句話也不說嗎?”關成光的眼神裡,明顯是在求助。
“他們怎麼處置你了?”關雲天仍然裝著不知情。
“你不知道嗎?我被免職了!”
“然後呢?”
“然後,讓我要麼回楊文瑞手下乾活,要麼回家。”
“這個處罰合情合理,富有人情味,沒直接把你攆回家,我覺得已經對你手下留情了!”關雲天道。
“可是你得替我想想,我就是從楊文瑞那裡出來的,再回那裡,我的臉往哪兒放?”關成光哭喪著臉。
“早知如此,何彆當初?既然覺得沒臉回原來的地方,那就回家。”
“回家?那不照樣被人笑話嗎?再說回家以後,我的經濟收入怎麼保證?當初說得好,我把山地承包給你的公司,需要通過在公司上班而保證我的經濟收入,讓我回家,你當初的承諾呢?”關成光把舊賬翻出來,他實際上想耍賴。
關雲天無奈地搖著頭,“爺們,你怕人笑話,就彆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說到當初,我可沒有承諾把你裝進保險箱,有村裡的支書和村長作證,這一點你不用跟我耍賴。再說,看看人家楊文瑞,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誰也沒讓他回家呀!你是成年人,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事已至此,關成光也顧不得什麼臉麵了,他厚著臉皮哀求道:“雲天,看在咱們同學一場的份上,你不能看著我在全村麵前下不來台呀!說啥你得幫幫我。”
“幫你?怎麼幫?昌達集團雖然是民營企業,但管理正規,曆來都是按製度辦事,你可千萬彆給我出難題,在我這兒沒有任何私情可徇。”關雲天義正言辭地說。
“免職我認了,但能不能把我安排到彆的工地?哪怕做個普通員工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