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牛站長應該知道,工地上好多工人的工資都是論天計算的,現在是上午十多過,如果停工,我跟他們怎麼結算工資?是按一天、半天、還是兩個半小時計算?工人到工地乾活,就是為了掙錢,即使按半天計算,他們下午的工資誰給?”老薛隨機應變,找了個理由搪塞。
老牛把手一揮,根本不聽解釋,“彆跟我說這個,我管誰給他們工資!現在整改通知已經下達,我讓你立即把工地停下來!”
一看老牛這不依不饒的架勢,薛建清的火騰地就上來了,在桌子上啪地一拍,“要我聽你的,把工地停下來,你算什麼東西?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土鱉傻貨!你以為自己是誰?在我麵前玩這一套,你還嫩了點!當年我玩這一套的時候,可能你連臉都不知道洗乾淨。”
表麵上文質彬彬的薛建清,這一通臭罵和貶損,讓老牛愣住了,起碼過了三四分鐘,老牛才從懵逼狀態下回過神來,“你,你怎麼能這樣說話?”
“我這樣說話怎麼啦?你不就想報複昌達地產沒有在建材招標中照顧你朋友的公司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就你玩的這一套,昌達集團早有準備!我還可以告訴你,彆說現在,就算明天我們也不會停工,你那個停工整改通知,完全就是一張廢紙!”
薛建清說的痛快淋漓,說完了,自己心裡感覺敞亮多了!因為在跟老牛打交道的這段時間,為了顧全大局,不影響工作,對老牛一直忍讓,不斷給他麵子,但老牛卻得寸進尺。
“怎麼,你們膽敢不執行監管站的整改命令?告訴你,我們是代表政府實行監管,你們要是拒不服從,監管站可以往上申請強製執行!”回過神來的老牛,覺得自己手握尚方寶劍,把脖子快揚到天上去了。
“哈哈哈!”老薛一陣大笑,“代表政府?真是悲哀,一個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人,居然還要代表政府!往上申請強製執行?我們好害怕呀,
不過請便!”說完,老薛做了個請的手勢。
老牛被這番話搞得一頭霧水,“誰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這個老薛怎麼變得如此囂張?”老牛在心裡犯嘀咕,但一邊往外走,嘴上卻說道:“好,你等著,我這就回去往上反映,馬上申請強製執行,我就不信製不了你一個開發商!”
工地上一切照常,老薛把剛才發生的情況向關雲天作了通報,電話那端,關雲天哈哈大笑,“好,痛快!薛總,你的表現既為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也為昌達地產揚眉吐氣。”
老牛揚言的強製停工當然沒有見到,反而是五天以後,關雲天從建委內部人士那裡得到消息,上級為富源縣建築質量安全監督管理站任命了一位新站長,此人三十出頭的年齡,建築學院工民建專業畢業,以前的站長老牛,則被勒令退居二線。
原來,蔣副縣長跟關雲天通完電話以後,了解到老牛插手乾預企業招投標工作,這等於給他又增加了一條罪狀,於是蔣副縣長把建委嚴主任找來商量,因為老牛根本不把建委領導放在眼裡,這家夥實際上早就成了建委幾位領導的眼中釘。
聽出了蔣副縣長的意思,建委主任當即表態:“老牛年齡大了,又不精通業務,早就應該把位置讓給有專業知識的年輕人。”
征求了下屬機構的意見後,蔣副縣長第二天就打報告,建議有關部門撤換監管站站長,隻用了兩天,組織部門正式下發文件,對監管站主要負責人進行任免。
這一結果既是關雲天樂於見到的,也是他未曾料到的,本來嘛,監管站站長乾預昌達地產公司招投標工作,找個領導打個招呼就過去了,大家相安無事多好呀!誰知這老牛原來就是隻過街老鼠,人人得而除之,昌達地產公司的事,隻是根導火線。
......
受命組建地產銷售中心的昌達集團銷售總監沈悅虹,本行是做工業和日用品銷售,對於房地產營銷,沒有任何經驗,她向關雲天建議,應該去外地成熟的房地產公司考察一番,看看人家是怎麼做的。
“這個建議很好,你帶幾個人,儘快外出考察,咱們的樓盤就要竣工開售了,考察回來抓緊時間把昌達地產的銷售中心組建起來。”關雲天催促道。
“銷售中心當然由我組建,要我說吧,房產銷售跟一般工業和民用品不一樣,一套房子動紮幾十上百萬,差幾個點就差幾萬十幾萬,你是董事長和地產公司總經理,我覺得你也應該取得地產銷售的第一手資料。”沈悅虹進一步建議道。
“你的意思,要我怎麼做?”
“外出考察銷售情況,我認為你也應該參與。”
“我跟你們一同考察,有這個必要嗎?”關雲天不想插手銷售事務。
“也許剛才我把意思說的不夠清楚,房產銷售有其特殊性,銷售人員流動性大,樓盤位置、樓層和朝向,等等因素,折扣各不相同,儘管不用你管銷售,但這些事情你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