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國剛意識到,基層物業管理存在的問題遠比想象的要多,這些事情不解決,昌達物業公司就會麵臨越來越多的問題,他必須認真聽取基層物業管理人員反映的情況。
“就在昨天,有業主向我們反映,大前天晚上他家樓下的燒烤攤,嗆得他家不敢開窗戶。這位業主就住在違章搭建玻璃屋旁邊單元的三樓。”老侯的同事說道。
原來,當天晚上七點左右,那位業主和家人正在家裡看電視,突然聞見一股好像燒柴火的煙味,很嗆人,“咦,哪來的煙味呢?”
他站起身來找了一圈,發現這嗆人的煙味來自窗戶外麵。
來到窗前,他往外張望,尋找煙味的來源。往下看時,見旁邊單元一樓那個玻璃屋的四周玻璃都被卸了下來,隻剩下屋頂的玻璃罩,可能是為了通風。
玻璃罩下有七八個人正在忙碌著,這些人好像是五男三女,年紀多在三十歲左右,兩個穿著暴露的女人,大概不會超過三十歲,另一個年齡大些顯得邋遢的女人正是那家的女主人。五個男人中,三個穿著短褲背心,另外兩個光著上身,隻穿了短褲。除了那個留著雞冠型寸頭的男主人,其他四個都在不同部位露出了紋身。
在一個黑乎乎的長約一米,寬約二十公分的四方形烤爐前,雞冠型寸頭男右手拿著一把破扇子,在烤爐下方使勁地煽著風,不時抬起左手檫眼睛,好像他也被跟前的爐煙嗆得流眼淚。隨著他一扇一扇地煽著,從烤爐中冒出一縷一縷的煙霧,剛才聞見的那種刺眼嗆鼻的煙味,就是從那個鏽跡斑斑的烤爐裡冒出來的。
另外幾個人往烤爐前擺著食材,什麼肉串,豆角,韭菜,青辣椒之類,女主人則忙著擺上簡易桌凳和餐具,時髦女人在哄著主人家的兩個孩子玩耍。
見此情景,業主趕緊關上窗戶,免得挨嗆。這個季節雖不是盛夏,但把所有窗戶都關閉嚴實後,屋裡也略顯悶熱。好在過了十來分鐘,玻璃屋的烤爐點著了火,刺眼嗆人的煙味小多了,他打開窗戶,讓屋裡的空氣流通起來。
碳火嗆人的煙味倒是沒有了,一會兒又冒出來一股股孜然烤焦的氣味,這種氣味讓人聞著很不舒服,不得已,他隻好又把窗戶關上。
“不和他們在一個單元,而且住在三樓,尚且覺得這麼嗆,住在那家的左右鄰居怎麼受得了?”袁國剛道。
其實,這位業主當時就想找物業辦公室反映,讓物業人員管一管這些隻顧自己享受,不顧左鄰右舍感受的露天燒烤者,家人勸他彆操那份心,玻璃屋的鄰居們都能忍受,他家好歹離得還遠點,何必出頭得罪人。“再說,即使向物業公司反映了,也不一定管用,人家那個違章玻璃屋都能建起來,把小小的燒烤煙氣味還能當回事?”
“這位業主家人的話看似有點消極情緒,其實是對咱們物業管理的不滿意。”袁國剛道。
老侯讚同道:“自從那家的玻璃屋建起來後,好多業主都有這種情緒。”老侯繼續講著反映問題那位業主的遭遇。
畢竟初夏季節,總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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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也不舒服,業主告訴家人,孜然是一種純天然物質,有些人不愛聞它烤焦的氣味,但這種氣味應該沒有毒害,家人被說服了,他又將窗戶打開。
晚上八點半左右,從窗外又竄進來那種刺眼嗆鼻的煙味,也許是炭火熄滅了,又從新生火所致,這種煙味和烤焦孜然的氣味不同,它不僅汙染環境,還對人體有害,業主不得不再把窗戶關上,等這股煙味散去後再打開。
九點多了,從玻璃屋傳來一陣陣浪笑,一個男人扯著破鑼般的嗓子,吼著一支流行歌曲,唱完後,又是一陣浪笑和掌聲,這樣三番五次,好不熱鬨。這些人隻顧自己儘情玩樂,全然不顧左鄰右舍的感受。
十點過,玻璃罩下麵還是一片歡聲笑語,夾雜著男女的打情罵俏,還有烤蚶子發出的那種腥臭味。
好不容易熬到十一點多,玻璃罩裡總算平靜下來,隨著屋裡燈光的熄滅和摩托車馬達聲的遠去,這些人終於把靜謐的環境和清新的空氣歸還給與這家人為鄰的人們,但是,誰知道他家再隔幾天又會再來一場這樣的歡聚?
“這個夏天,但願他們就這一次。”老侯道。
“哼,要是夏天整個小區就這麼一戶業主折騰一次兩次的,鄰居們就算倒黴,倒也可以忍一忍,但這個事,誰又敢保證呢?如果小區裡三天兩頭就有這麼折騰的,其他業主肯定意見很大,物業公司又將如何應對呢?”袁國剛道。
“你的擔憂馬上就成為現實了,昨天向我們反映情況那位業主的遭遇才講了一半呢,那些沒有玻璃屋的人,他們自會另辟溪徑。”物業辦公室的同事插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