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一眼就看到了裡麵的人,是李忠,披頭散發!
李昭的目光憤怒的落在宛如死狗一般的李忠身上。
他頭發散亂,雙手掛在鐐銬上,衣衫沾血,皮開肉綻,頭顱低垂,嘴角的血線拉的老長。
陪著李忠的侍衛更慘。
在牢房的另外一側,是乾乾淨淨的觀看台。
那裡正擺著果盤,放著美酒,仿佛是在欣賞戲劇一般。
李昭的目光落在了正中主位上,那個人他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但又想不起來。
身穿郡守服飾的中年男人,則是笑盈盈的坐在那個青年旁的副位上,一副以青年馬首是瞻的姿態。
即便看到李昭帶著這麼多人進來,這位郡守也沒起身,反而是雙手恭恭敬敬的將桌上的茶端起遞給了青年。
青年接過海龍郡郡守遞來的茶盞,淺淺的嘗了一口後,笑意盈盈的看著李昭道:“幽王殿下,我們又見麵了。”
“你認得本王?”
“幽王殿下還真的是貴人多忘事啊?”青年微笑的解釋道:“當初你在我手中搶走人,拿鞭子抽我的時候可凶的很,轉眼就忘了?”
“是你!”李昭終於記起。
“看來幽王殿下是記得杜某人了。”他放下茶盞,緩緩站起,走向了李忠和兩位侍衛。
“嘖嘖……”杜修看著淒慘的三人,咋舌道:“我杜某人向來是恩怨分明,彆人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他,講究的就是一個公平!”
他拿起鞭子輕輕的晃動,指著李忠道:“這個狗東西竟敢偷本少爺的錢,還死不承認,幽王殿下,你說,本少爺該不該打他?”
啪!
他突然獰笑一聲,對著李忠狠狠抽去。
李忠本來就年老,在這之前已經遭受了一番折磨,如今再來一鞭子,疼的直接暈了過去。
“哎喲哎喲……”杜修對著李昭道:“實在不好意思,沒想到力道大了,一不小心將他抽暈了……沒讓幽王殿下欣賞到這精彩一幕……來人,將他弄醒,我給幽王殿下再示範一次。”
他態度極其囂張,極其肆無忌憚,即便李昭帶著人來了,他也有恃無恐。
“你要是再敢動他一下,本王滅你全家,你信不信?”
“哈哈哈……”杜修忍不住大笑道:“幽王殿下說話好嚇人啊,我好怕啊……”
整個牢房內,都是他放肆的大笑聲。
郡守朱如明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這位幽王殿下不會以為這裡是京都吧?
他以為在這裡沒人敢動他?
真的是太天真了,這裡是交州!
他李昭若是敢動杜修,那他在這裡絕對混不下去。
都被武皇趕出京都,這廢物哪來的自信敢在這裡挑戰世家的威嚴?
不隻是郡守朱如明覺得幽王是在玩火,就連這些打手、侍衛,也都覺得李昭有點看不清楚形勢。
“幽王殿下,有沒有人告訴你交州的具體情況啊?”郡守朱如明端起了茶盞,吹了吹上麵的油花,道:“或者說,您本人或許還不清楚,您在交州的處境吧?”
李昭轉頭看向海龍郡郡守朱如明。
“您不過是一個不受重視不受寵的廢物皇子罷了!本官為官多年,翻遍曆朝曆代典籍,還沒發現哪一位皇子是提前就封的,您應該是開國以來第一人,也是當朝唯一一個還沒年滿十八歲就被趕到封地的廢物!”
“縱然你死在了這裡,怕是陛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我若是你,想的應該是怎麼和這裡的世家大族搞好關係,然後苟延殘喘的活下來,而不是一來這裡就顯示你的王爺威嚴,這樣隻會顯得你很愚蠢。”
他放下了茶盞,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