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沒管那麼多,緊張地跑到長生身邊,“你、你彆哭……你等——”
他本來想說,讓她等等他現在去叫藥研藤四郎過來的,但是目光一轉望了望黑黢黢的馬棚,一咬牙,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忍一下。”
短刀的機動值還是很高的,不動行光一邊跑一邊努力不讓被他抱著的審神者因為顛簸而多加疼痛,但是那湧出來的血液完全染紅了他的衣服,長生的眼淚也洇濕了他胸口的布料,讓他不由得很是慌張。
終於看到了不遠處的燈光,不動行光用了自己最大的聲音幾乎是帶著哭腔地嘶喊,“藥研藤四郎!快出來!”
被不動行光嗓音中反常的慌亂給嚇了一跳,饒是一貫鎮定的藥研也是愣了一下,刀劍們此刻都正聚集在廳室裡等主公過來就開飯的,因為她遲遲不來,加州清光已經去了她房間催促,結果就聽到了不動行光的喊聲。
等到眾刀跑出來,看到被不動行光抱著的長生那滿手的血時,所有的刀都慌了。
“大將!”
藥研極力鎮定下來,指揮著無措的不動行光先把人放下,然後又吩咐了弟弟們去房間拿醫藥箱來,自己跪坐下來檢查情況。
其他刀們圍坐在長生身旁努力安慰鼓勵著哭泣不止的主公。
因為有著能夠讓傷勢快速愈合的個性在,以往很少會出現這麼誇張的血跡,但是這一回,因為刺穿了掌心的木刺還停留在那裡,阻礙了傷口凝結恢複,所以……
“得把它拔.出來才行。”
藥研迅速下了結論。
然後他立刻感覺到被他小心托舉起的手顫抖了一下。
“主公大人……”
五虎退眼淚汪汪的,“你忍一下,很、很快就好了的!”
“主人,彆怕,我們都陪著你。”
加州清光也連忙安撫道。
長生咬著蒼白的唇,淚眼迷蒙,“超疼的啊……”
“隻是疼一下,然後就會好了。如果不拔.出來,大將的傷口就一直沒辦法愈合了。”
藥研擺事實講道理,但是看著長生的臉色,還是儘量柔和了語氣,“我會儘量輕一些。”
長生委屈巴巴地看著他,勉強地點頭,她另一隻手下意識死死抓著剛剛送她過來的不動行光的胳膊,彆開臉努力不去看自己手心。
不動行光僵硬著身體由著她抓著,當藥研利落又乾淨地把木刺拔.出來的那一瞬間,他可以感覺到抓在手臂上的力道加重了很多,甚至讓他覺得發疼,但是他沒吱聲。
沒有了木刺阻擋,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迅速複原,長生卻還是因為疼而哭得稀裡嘩啦。
不動行光默默看著他們圍著她打轉,一個個急得團團轉的樣子。垂下眼,安靜地走開了。
用歌仙遞過來的手帕擦乾淨了臉,長生還一抽一抽的,但是卻注意到不動行光不見了。
“他人呢?”
她疑惑地問道。
“好像,剛才看他一個人走了。”
大和守安定不太確定地回答道。
長生愣了一下,垂下眼看著自己已經恢複如初的手。
……
不動行光究竟在想什麼,長生無法想明白,她覺得有點挫敗。
在那樣的情況下,不動明明也是很關心她的,還把她送回來了,可是,他為什麼就是不願意承認她,不願意叫她主公呢?
如果關切隻是因為本性的善良的話,果然還是因為她自己,完全不足以打動他不足以讓他覺得她擔當得起這座本丸審神者的身份吧?
就因為其他刀劍們太過親切善良,她什麼都不必付出就可以讓他們給予真心,所以她才自信過了頭,覺得完全沒問題了。
可是啊,真正需要她自己努力去贏取刀劍的信任時,她才發現,她依舊還是原來那個一無是處的自己。
好失敗啊。
超級沮喪呢。
晚餐後,長生一個人回到了現世的海濱公園,抱著膝蓋坐在夜晚的沙灘邊發呆。
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她懨懨地打開。
[轟君:抱歉,剛到家看到信息。]
長生吸了吸鼻子,垂下頭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拿起手機。
[長生:轟君,你家離海濱公園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