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沉浸在夢中果凍的甜美滋味當中,長生睡過了頭。
——而本該負責叫她起床的,是山姥切國廣。
“所以說,你就那麼杵在我房門口半個多小時, 也沒吱個聲叫醒我?”
長生一邊飛快地往嘴裡塞食物,一邊忍不住用眼神瞟他。
被如此責問的打刀以請罪的姿勢跪坐在前, 白布拉得很低,隻能看到他的下巴。
“非常……抱歉!”
他俯身叩首。
雖然原來就已經知道這振刀有著相當嚴重的社交恐懼症,但是長生萬萬沒想到, 已經嚴重到了這種程度。
這家夥,居然在她門口徘徊猶豫了足足半個小時,也沒鼓起勇氣來敲響房門叫她起床, 到最後還是看著時間不對的燭台切光忠趕過來叫醒了長生。
“嘛……”
喝下最後一口湯, 長生一抹嘴巴, “也不能全怪你,主要是我自己睡過頭了。”
她拿起書包, 腳步急促地往外走, “今天的日課任務麻煩你代為處理一下, 或者和燭台切一起商量著來吧, 再晚的話我真的要遲到了。”
本來她都不打算吃早餐了,但是燭台切硬是把她給攔了下來, 所以長生隻好加快腳步了。
山姥切趕緊跟上, 但是看著她的時候臉上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情, 好幾次似乎都想要說什麼最後卻又忍了下來。
直到走到羅盤附近, 長生才注意到他的神情,疑惑地歪了下頭,“怎麼了?”
“發帶……”
山姥切國廣把頭壓得很低,像是連看也不敢看她,白布底下,隻要聲音低低地傳出來,“歪了。”
“咦?”
長生伸手去摸自己發頂,最近頭發長長了一些,所以長生拿了發帶把一半的發束給紮起來了,但是今天比較匆忙她都沒仔細照鏡子,“這樣有好麼?”
“……”
山姥切僵硬了一下。
“喂,抬頭看一下啦!我又看不到自己的頭發!”
長生不滿道。
聽出她語氣裡的急切,山姥切僵硬地將視線從白布的遮掩之下顯露了出來,一雙非常漂亮的翡翠石眸子映著晨早的天光,很是清澈漂亮,他飛快地瞥了一眼長生略微側過來的腦袋,像是看到了什麼避之唯恐不及的東西一樣又飛快低頭,“還是歪了。”
長生有些急躁地“啊”了一聲,“真的要遲到了啦!你幫我調整一下嘛!”
山姥切一怔,錯愕地睜大了眼睛。
“快點快點,拜托了!”
長生超級著急地跑上去,直接抓了他垂在身側的手按上自己頭頂,“調整到正常位置就好了。”
與長生實在湊得太近,以及感受到手上的觸覺,山姥切整個人僵硬地都要石化掉了,但是礙於長生瞪大的眼中難掩的著急與苦惱,山姥切還是抿了抿唇,僵著手極不熟練又彆扭地將那條櫻花色的發帶稍稍調整了一下。
做完這一舉動,他像是躲避什麼洪水猛獸,刷刷刷地就往後退了好幾步,“……好了。”
長生眨眨眼,伸手摸摸頭頂,立刻笑起來,“謝謝啦~那我走了!”
“是。”
山姥切完全不敢看她笑得春花般燦爛的臉,把腦袋壓得死死的。
“誒……”
看他這樣子,長生無奈地搖搖頭,“明明長得那麼帥,為什麼老是遮遮掩掩的,搞不懂——”
“不要說我好看!”
山姥切下意識反駁,然後後知後覺地想要彌補自己的唐突,“我隻是仿品……”
長生撇嘴,“有什麼關係嘛,好看就是好看啊。”
她輕哼了一聲,快步走進了打開的時空通道中。
……
趕在上課鈴聲響起前一刻,長生氣喘籲籲地衝進了教室,確認安全抵達之後,她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正好擠上了電車,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意外,總算是沒有遲到。
長生剛坐下,任課老師已經夾著教案走了進來,第一堂課是英雄相關法,因為比較枯燥又繁瑣,加之這門課的老師還是個相當古板的中年男人,大家對這節課都表現得興趣缺缺。
長生從前雖然對於英雄有關的東西都有些避諱,但是礙於成績與學分,不管內心有多抵觸,學習依舊是非常認真用功的。
她正低頭記著筆記,忽然有一個紙團落到了她的桌子上。
她疑惑了一下,拿起紙團四處望了望,卻見右前方,紮馬尾的少女朝她比了個V的手勢,亮出一口白亮的牙。
是昨天學習會坐她旁邊的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