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院士頓了頓,道:“華道長,等等吧,待院長來處理。我觀這魂釘已然釘進了魂深處,這麼貿然生生拔掉,會傷及魂體,觸動根本的。”
華正玉再次艱澀的笑了笑,道:“無妨,留下些許魂傷罷了,痛些也好。”
白院士一愣,看著華正玉艱澀的笑容,遲疑了一下,伸手拔掉了其右手的魂釘。
華正玉麵色一白,再無其它反應,但是右手的傷口,淡淡的魂力開始溢散而出。
白院士麵色一變,顯然他還是低估了傷勢,就欲動手抑製。
華正玉卻再次艱澀的笑道:“白院士,不必了。”
言罷,他伸出了右手,靈力湧動間,就那麼一根根的扒掉了手腳,胸口的魂釘。
撕裂靈魂的痛楚,隻讓他麵色有些慘白,再無半點的其它表情。
看著對方的動作,白院士嘴唇蠕動著,手臂半伸,卻頓在了那,最終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華正玉拔掉魂釘,全身靈魂溢散,他直接站了起來,雙手平攤,一個巨大的八卦,緩緩浮現。
他沒做半點的謊言預探,也沒半句的斟酌,直接張口道:“我以生死道消,魂飛魄散,真靈寂滅預言:我之仇敵,將比吾痛百倍,苦千倍,慘淡終身。”
白院士麵色陡然一變,驚悸出聲的道:“華道長,三思啊······”
但是顯然已經遲了,八卦靈光暴漲,緩緩升向空中,越變越大。
華正玉偏頭,再次艱澀一笑,看著灰敗的南宮程道:“青蓮居士,老道就先走一步了,老道今日之言,就望居士你守看下去了。”
南宮程灰敗的眼珠,微微閃動了一下,偏過頭來時,看到的卻是華正玉整個人,崩散成了滿天的靈光,湧入了天空的八卦中。
八卦飛天而起,越來越大,越來越淡,最終消逝在了天空。
南宮程久久抬頭,看著天空,低語道:“一路走好!”
張德明站在坑邊,低頭將一切儘收眼底,神情有些莫名。
這一刻,他充分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即使是兩儀大修,一個個都落得如此下場,彆說他這樣的太極修士了。
修為才是一切的根本啊!
感歎間,隨著慧能和尚發願完成,張德明神情微微一動,倉庫中,金光湧動,他暮然的多了三個金色的功德光球。
看著光球,張德明有些沉默,這是他第一次平白無故白撿功德,卻沒有半分的喜悅之感。
要是可以,他不願要這功德,或許是他矯情吧!當他矯情吧!
反正他從來都知道,他是個彆扭的人。
良久,張德明才回神。
而下方,慧能已然下體裹著一件僧袍,神情淡漠的站了起來,沒半點的情緒。
至於南宮程,在目送完華正玉消散後,他要求著古東林給他取了魂釘,慢慢的站了起來。
拒絕了古東林的幫助,脫下了身上的儒衫,圍在了腰間。
隨即平淡的道:“老師,弟子下去梳洗了。”
古東林皺眉的盯著南宮程,並沒開口。
南宮程平淡的道:“放心吧,隻要老師你不允,弟子這一生,不再提求死之言。”
古東林聞言,神情動了動,但是依舊有些不放心,轉頭看著白院士,道:“你帶青蓮下去,好好梳洗下吧。”
“知道了院長。”白院士回答道。
他才言罷,得到了答複的南宮程,直接飄身而起,離開了天坑,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古東林看著南宮程消失的身影良久,才回神,飄身而上,看著張德明道:“倒是怠慢了小兄弟了。”
張德明回道:“前輩說這樣的話,倒是有些折煞晚輩了。”
古東林微頓,道:“是老夫的錯,老夫今日有些心緒難平,就先行一步了,小兄弟之事,明日必定給出滿意的結果。”
張德明聞言,點了點頭,道:“晚輩理解,晚輩不急,晚個一兩日也無妨。”
古東林聞言和幾個院士交代了一聲,向著南宮程離開的方向而去,看來依舊有些不放心。
老和尚福遠帶著滿臉淡漠的慧能,也從坑底跳了上來。
眾人齊齊的一禮,福遠和慧能微微的回應了一下,看著張德明道:“小施主,今日老衲有事,就先失陪了。”
張德明點了點頭,道:“嗯,福遠大師你先照顧好其它就行,不用管我,晚輩今日在書院隨意的逛逛就行。”
隨即兩人一禮,福遠帶著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神父,還有慧能,也轉身離開了。
當幾人離開後,在場的院士才行動了起來,外麵的弟子,一個個的被放了進來,開始處理這下麵地宮中的事情。
有些魔教弟子,該處理的處理,有些還有希望的童子,該拯救的拯救,片刻就從忙碌到井然有序。
這時一個院士上前,對著張德明道:“道友這邊請,我先帶你去客房認認路,之後你可以在書院裡隨意的逛逛。”
張德明點了點頭,邁步跟了上去。
······
華悅書院看其格局,原本應該是類似於前世古代書院的樣子。
但是因為域外的影響,加上華悅城似乎頗為的和域外有些來往,而書院又是走在時代的前沿。
因此在這裡,已然能看到一點點新的風向了,和天靈門的陣法部,倒是有些相似。
不過陣法部是像校園,這裡本就是校園。
嗯······修士的校園!
雜藝百道雅派中,琴棋書畫作為代表,畫道立意高,琴道最是吃天分,棋道最是博大精深。而這書道,往往講究的就是一個純粹。
書乃大道,流派眾多,但是要想有成,純粹是關鍵,因為書道不少流派,都建立在這個純粹二字上的。
不管是放蕩不羈,還是瀟灑恣意,或者遺世獨立,隻要做到心中所守的那份純粹,那就有希望問鼎大道,反之就難了。
文種孕,文膽起,文心道中藏,隻要保持了那份純粹,天分差些,在書道也能有些成就的。
因此張德明這一路走來,在這華悅書院,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少有的那分真摯,難得的赤子心。
這樣的地方,在這個世界,還真挺難得的。
當然這些個修為有成的弟子,可不是傻白俊,能被華悅書院相中,在這裡修行的,也不可能是傻白俊。
之所以這樣,隻是他們在這裡,願意以這樣的方式相處罷了。
張德明被帶著穿越了一眾的地方,來到了客房。
作為華悅城三大勢力之一,華悅書院占地頗大,客房待遇也很不錯。
張德明被安排在了一處上等的房間,院士和張德明聊了一會,才留下幾個弟子離開了,此刻天色已然快黑儘。
······
次日一早,張德明閒來無事,將房間大致的瀏覽了一遍後,轉身向著書院裡而去,身後跟著幾個弟子,開始逛起了古代版本的校園。
因為張德明身份特殊,是院長親自帶回的貴客,一路上倒是暢通無阻。
閒逛了大半個書院,張德明來到了一處池塘,池塘中是一池子的荷葉,看上去頗為的雅致。
一個十來歲大的小娃娃,此刻坐在池塘邊,抱著腿,粉嘟嘟的異常可愛的小臉,此刻都快皺成一團了。
小娃娃左手抱著卷曲的腿坐著,右手不停的撿著石頭,有一下沒一下的往池塘裡丟著,滿臉的不高興。
張德明看著對方,微微愣了愣,主要是太過可愛了。
他所見的小孩子中,也就錢小宮能和其一比。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你怎麼又跑到這來了,今天不是叫你小心些,老實些麼?”一個弟子匆匆趕來,看到小娃娃,急急忙忙上前道。
小孩眉頭微皺的道:“我都說了無數遍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乾嘛。你彆在跟著我了,要不然我······”
“噓······小聲點!”弟子立即轉頭看了看池塘一角,才繼續道:“小祖宗,咱們還是趕緊走吧,今天可不是你使性子的時候。”
言罷竟然將那可愛得小娃往肩膀上一扛,匆匆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