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自己手拿雙刃,好像被關在很黑很擠的地方,她殺了很多人,很痛苦,但是如果不殺他們,自己就活不成。
她還想起自己與虎搏殺,那頭虎比今日黑虎山的凶得多,似是專門用來吃人的,她很怕,但好像想要為了得到什麼人的肯定,她把自己活活逼成了一個殺人機器。
殺人機器麼……
希岄伸出纖細白嫩的手,張開五指,銀白的月光從指縫裡鑽出來,她靜靜地發了會兒呆,放下手。
她可能是個殺手。
希岄心如死灰地想。
她忽然不想找回什麼記憶了,就這樣簡單過也挺好。
正當她這麼想的時候,頭又疼了。
記憶中,似乎有個她很敬重的人,交給了她一個極其重要的任務,她隱約覺察自己是個使命必達的人,不會有什麼貪享安樂的想法。
……
翌日,天還沒亮,希岄便被丁仁祀叫起來。
“丫頭,他的情況很不好,你即刻入城把這些藥買來。”丁仁祀說著把列好的藥單給她。
希岄接過一看,“這麼多?”
“對,快去,缺一味都不行。”丁仁祀極其嚴肅,希岄也不敢耽擱立馬啟程。
希岄走後,丁仁祀迅速回到屋內,扶起剛醒不久的魏硯凊。
“咳咳咳……”魏硯凊猛地嘔出一攤烏色黑血,丁仁祀立馬給他紮針,半響魏硯凊額頭滲出細密的汗,臉色蒼白。
“準備好了嗎?”丁仁祀問。
魏硯凊點頭。
丁仁祀也擦了擦額上的汗,拿針之前深呼吸了幾次,下針前他再次提醒:“此過程中不管發生了什麼,你的內力調息皆不可斷,否則你會當場暴斃而亡。”
魏硯凊稍稍往屋外偏了頭,丁仁祀會意道:“希丫頭,我給支去買藥了,一時半兒不會回來。”
這頭,希岄一路快跑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口渴的不行,便去河岸小溪舀水喝。
這一帶離入城已經不遠了,仔細一看,好像正是之前她把魏硯凊砸中的地方。
她左右看看,真就是她後麵那叢亂草,上麵還有些也很淡的血跡。
“找找吧,上麵說就在這附近。”就近河岸邊一個護衛裝扮的人說,帶著佩刀,長了個塌鼻子。
另一人跟他是一樣製式的佩刀,嘴有些歪,還叼了根草,一邊敷衍地用腳撥草,一邊不滿地抱怨:“都過去這麼多天了,快一個月了吧,能有什麼線索。”
“唉,甭廢話了,找吧。”
希岄躲在草叢裡聽這兩人說完,算了算遲時日,找的應該不是她。
她從河灘上爬起來,已經一個半月十三天。
希岄輕手輕腳從草叢裡走出去,她已儘了最大的努力使自己看起來隻是個過路人,事實上,她本就是個過路人。
看見她,兩個護衛忽然收了閒散,緊了緊手中握劍,目光一直在希岄身上打量,在希岄與他們擦身時喊了聲:“站住。”
希岄陡然一聽。
“剛才,我們說的話你聽見了多少?”歪嘴語中透著危險的探量。
話音未落,希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像是受到了驚嚇。
在河對岸的,是長刀衛,約莫十來人。
雖不知是不是來追殺她的,但總歸現在的她打不過。
“喂,問你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