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夥毫無懸念地一屁股摔了回去，這次與之相對的人也受力朝反向飛將出去。
羅看得心頭一緊。亞瑪就從他身邊掠過，速度有多快，他剛好有直觀感受，可見剛才一擊黑影用了多大力氣。
石柱的碎裂聲傳來，隨即還有亞瑪來不及痛呼先被嗆到的咳聲。
“打雜的！”想不到黑影還有這樣的力量，他驚愕的瞪大眼，“你怎麼樣？”
神殿裡一時隻有碎岩末下墜的“嘩啦”聲，過了大概有十幾秒的時間，才有人腳踩“咯吱”作響的花崗岩石塊，從煙塵中走出來。
“可惡……好硬的石頭。”冰晶隨他走來一同落地，想是撞上岩石前提前用能力做了些許防禦。
“嗬。”羅放心地笑了笑。還好科斯莫波利坦撿到的“活寶”乾架時的意識還不錯。
不過剛才的衝撞程度確實夠嗆。
走回到身邊的人影身上還是相當狼狽，衣服已經破破爛爛了，除了布料遮擋和被岩石灰覆蓋的區域看不出來之外，裸露之處可見的大小擦傷已是無數。
遠處，火光持續照亮的地方，黑影坐在地上一時還未有反應。
等到並肩站立的兩人重新調整注意力，等待下一次迎敵時，黑影也動了。
……隻不過它向後仰躺到地麵，然後開始打滾“蹬腿”耍賴。
耍賴？
是的，它此刻的動作就很像小孩子倒在地上耍賴的行為。
除非這是一種很新型的“魔法攻擊”。
匪夷所思。
等了好幾秒過去，它還是那種狀態，兩人既沒有感到已經受的傷之外新的疼痛，也直覺不到任何威脅。
羅不肯再大意，鎖緊眉頭瞪著那邊。
亞瑪回過味來，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他被我‘打疼’了嗎？”
羅寧可自己現在還在做夢。
“怎麼說？”見過風風雨雨、各式敵人和危險的海賊不太能接受這種猜測，但還是願意聽聽同伴的見解。“還有，你為什麼從一開始就用人稱代詞叫他？”
“直覺上，”亞瑪一言以蔽之，“他很像個人，但我也不清楚算是一個‘人’還是多個。”
“這玩意算‘人’？”
“我說不好，或許可能……曾經是人吧。”
羅沉吟了一會，至少他沒法否認有這種可能，“那現在我們應該……”
——眼下應該就是撤退的最好時機。趁現在跑出去，或許是個正解。
“安慰他？”
亞瑪的新提議令聽者險些驚掉下巴。“啥！”羅不可思議地扭頭瞪著他，後者又在眨巴大眼睛了，“——不準裝無辜！你認真的？”
“我沒有……”望著海賊船長嚴肅的目光，亞瑪停止辯解，轉而一口氣坦誠自己的想法：“他看起來好像真地挺傷心的，我剛才用了不小的力氣對付他，他應該也被揍得很疼吧。”
羅一時不知從何處點評，如果非要說打雜的所言也非虛——但是這麼想就離譜。
“疼是當然的，打架哪有不痛不癢的。但你好好再想想，你自己也被揍了那麼多下，剛才還飛出去了。為什麼要我們安慰它，那誰來安慰你？”
他用了相當的耐心給新船員解釋這個問題，幾乎像對小朋友說話——雖然語氣免不了惡狠狠的——能做到這份上已經給了（腦子不大好的）亞瑪很大麵子。
可聽者卻好像無動於衷地抬起頭想了想，最後回答：“我已經是大人了，不用彆人安慰；但是他——如果沒搞錯的話——還是小孩子呢。”
羅瞠目結舌。合著打了這麼一會架，他還有工夫判斷對方是成年人還是小孩。
話說回來，一團黑影罷了，怎麼看出來是小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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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結果就是羅被暫時說服，跟亞瑪走到無聲地來回打滾的黑影不遠處，繼續戒備的同時，查看黑影是否有其他變化。
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放棄這麼好的逃跑機會。
“疼嗎？如果你不打我，我也就不打你了。”一頭白發的人走到黑影旁邊，“雖然聽不見你說話，但如果你誠心誠意地認錯，我也一樣可以向你道歉。”
黑影停了下來。或許隻因為聽到了道歉的話。
“嗯，乖孩子。現在可以解釋你為什麼要故意把人抓到這裡，還關了起來嗎？”就像能聽懂對方說了什麼一樣——即使黑影了無聲息——亞瑪和對方交流了起來。
羅蹙眉等了一會，隻見黑影又重新站起來。正要警惕其再次“動手”攻擊，它卻朝巨石座椅的方向移動過去。
沒一會，它又轉身停下，兜帽口朝著兩個活人的方向，好像在等他們一樣。
亞瑪同羅麵麵相覷了一眼，從彼此的目光中仿佛看出了同意向前走的含義，便又先後跟上黑影移動的方向。
等到兩人走到近處，混沌體一般黑乎乎的大家夥又指指身旁——也就是羅和亞瑪的頭頂——曾在羅進入神殿時燃燒的火把，此刻卻結著一層薄冰。
“你熄滅的？”羅自然而然地問旁人。
新船員回答：“唔，我剛來就發現有股怪味，聞起來頭暈。被他揍的時候還發覺動作越來越慢，直覺應該是火把搞的鬼，就直接滅掉了。”
“原來如此。”那麼此前令他昏迷的東西搞不好就是這個。
這時黑影的衣袖又指向羅，羅側麵印證自己的猜測，感慨：“還是‘狗鼻子’好用。”
“嗯？”亞瑪歪頭。
羅沒理新船員的茬，而是抬起頭來瞪了一眼黑色大家夥，“我還以為是這混蛋把我弄暈的。”
目光雖不可謂不凶狠，但或許受亞瑪的影響，他也開始仔細回憶暈過去之前的細節：莫非黑影是要警示或阻止他繼續聞火把散發的氣味？
由於缺少語言交流，此時卻無法確知。
大家夥就像受到了威脅那樣瑟縮了一下。羅也在這時猜測：“那氣味應該是什麼特殊的藥物，神廟裡一般為了祭祀都會點燃有麻醉或催眠作用的香藥，為了給祭祀者造成幻覺，或許……也是為了控製祭品不會掙紮。”
“神廟？”亞瑪好奇了起來，“——祭祀？在這裡嗎？”
“嗯，這裡應該是個相當有年頭的神廟。甚至可能從古代就開始使用——不過也不排除有可能是近代的人為了裝神弄鬼，模仿出的古代遺跡——”
原本打算回船上再說自己得知的訊息，不過見此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