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羅也記得，這家夥剛上船的時候就敢和他理論來著，那時候表現得也挺能講大話的就是。
難怪律師非得跟他這個海賊“搶人”啊。
眼瞅紅心團的兩名同伴，還有一旁的小姑娘，都已經在白發人的振振有詞中驚得瞪大了眼，甚至仿佛流露出幾分驚豔。莫名地，還有精力觀察周邊情形的人不禁露出幾分與有榮焉的笑意。
“行了，律師當家的，差不多你們該進法庭了。遲到了隻怕也不好吧。”
遺憾隻是，幾天前按律師建議大和還可以作為助理律師一起出庭，為此羅特意幫他打扮過，眼下他與這難得的機會失之交臂——就像亞伯拉罕說的，他這輩子可能都沒機會光明正大地坐在那個位置了——一番投入也好像白花心思。
……不，也不算白花心思，至少讓羅瞧見了他這麼打扮有多帥。這還隻是成衣呢，如果定製呢……
船長難得開始走神了。
律師卻已聽到提醒，海賊的確講的不錯——麵前兩個海賊都是——“唉，罷了。你想好了就行！既然如此，就在外頭等消息吧。”
亞伯拉罕向代理人招招手，成功引回了莉娜的注意力後，才又最終看了看並排站在一起的兩名海賊。
看似與普通的年輕人沒有太大的區彆，站在一起卻顯得那麼惹眼。有什麼其他人已經無法撼動的默契已然在兩人之間存在和維係，雖然他們此刻並未對視，但好像已經做好了並肩而行的準備——像白發年輕人“亞瑪”所說——拚了命地戰鬥。
戰鬥，是啊，在這世上每個人均有自己的戰場，也總無例外要為了自己和信仰之物而戰鬥。
就像律師站在法庭上的一刻起，心中便有了無堅不摧的利刃，或許那些留在外麵、注定也將漂在海上的年輕人們，也已經做好了錘打內心那爿原石的意誌準備。
了不起啊……的確了不起！
答辯的間隙裡，亞伯拉罕-富蘭克林偶爾不由得還會想起：那雙神采奕奕的紅眸，與另一雙看似平靜卻隱忍堅定的黑眼睛。
如果有朝一日（雖然此刻真心希望不會有那一天）他們果真被帶到這神聖的審判席之下，亞伯拉罕還會像20年前、以及半個月前那樣，堅持要為他們辯護。
若真有這一天——律師打算——拚掉老命也要救下那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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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之外，坐在大台階上冷靜下來的大和還是會覺得有些遺憾。畢竟嘛，羅又花了不少錢給他打扮。而且即便不打算學習成為律師，能坐在律師席見識一下傳說中威嚴的法庭，也很難得啊。
“怎麼，開始後悔了？”
羅已經指揮另外2人先回停靠於12號島的海賊船上休整，他則親自留在島上陪著“新人”海賊。
茉絲和賽蒙已經辛苦關照了莉娜和律師將近半個月，如今總算可以歸隊了。船長交代過他與雜務會在晚飯時回去後，就將兩名船員送走，回過頭來再似笑非笑地打量剩下的1人。
“不會後悔啦，如果答應他了我才真地會後悔。眼下隻是有點小小的遺憾。”
一身帥氣正裝的人說著又伸出手來，煞有介事地比劃遺憾隻有這麼“一點”。
羅含蓄地抿抿唇，走到他身旁同樣席地而坐。“為什麼？”
或許他問得還不夠清楚，大和聽後便扭頭看了看他——英挺的側麵在白色大理石台階麵的反光中明亮而柔和，讓旁人見了便難以挪開眼——自然答道：“讓我再也看不到羅的話，我才會遺憾的無以複加。”
“喂，法院門口講話還是稍微正經點吧。”不說心懷多大敬意，也不該將這氛圍視若無睹才是。
“我又沒說謊。說謊才是對法庭最大的不敬吧？”被指摘的人不以為意。
“嗬，”羅沒忍住終是露出個發自內心的開朗笑容來，“我真是服了你，打雜的。”
那便似白日裡開出了“月下美人”，難得一見，一旦出現就令大和看得呆了。
他喜歡花，不免也喜歡珍稀而美麗的花，還從沒想過要以花比擬一個男人。
但眼前的男人真就像盛開的曇花一樣美，一樣讓他見之難忘。
腦中恍然浮現男人另一副令他難忘的模樣：
數日前剛離開女兒島那晚，浴室中氤氳水汽籠罩的人仰靠在他懷裡，隨著他不斷像對方所教那樣用手掌撫動男人脹大的肢體，其一貫精明冷峻的眼眸竟變得仿若含淚般朦朧，水滴同汗珠滑過肌理，每一寸都想讓他親手撫摸和親吻。最終羅枕著他的肩頭顫抖起來時……
“彆再看了；看天。”身旁人突然伸出手將他的臉推開，許是也意會到了他腦子裡亂七八糟的畫麵，勒令他不準再看自己的同時打斷了他的回憶。
“……誒？可是天有什麼好看的。”隻是蒙蒙一層淡藍而已，哪有羅好看呢。
“那就看雲！”身價兩億、肩扛一柄“凶器”長刀的海賊，一手推開旁的臉，一手不禁在同時將額前帽簷向下拽了拽，以擋住剛剛被某人太過直白熱烈的目光撩撥的情緒。
——媽的。這可是在法庭外麵；再這麼被他盯著看下去，海賊也要“報警”了！
“雲……”
毫無所覺的白發青年還真就不得已按旁人所說那樣，抬眼看向遠處天邊的一大片雲朵。
或許在離島不遠的海麵上剛下過雨，此時東方的雲朵密集而呈漸漸散開狀態。隨開庭審理的時間一點點推移，太陽也在慢慢高升，終於越過雲後露出一團明亮的圓點。
光芒有些刺眼，大和本能地將雙眼眯起來，透過一小段縫隙繼續觀察雲與日的軌跡。
當大片雲朵一點點吝嗇地張開縫隙，日光也終於能在那邊布下光輝。因為剛好眯著眼便看得愈加聚焦：
成捆成束的光線照射而下，在雲霧與水汽作用下好像被具象化，一下子仿佛童話傳說裡的仙境，又像神話裡天界向人間播撒聖光與福音的場景。
“哇，那是什麼地方？”被偉大的自然氣象所征服的人不由得詢問。
“那個方向？瑪麗喬亞吧。”羅在旁不冷不熱地回答，顯是還有些心不在焉，未一同領會旁人所體會的震撼。
“瑪麗喬亞建在天上嘛？”
“不，在紅土大陸上。建在天上的那就是‘空島’了。”
“空島？這世上真有在天空中的島嶼？”大和就像問題寶寶那樣，一個接著一個提問。
而“死亡外科醫生”雖在海上從不以耐心著稱，也隻能無可奈何地滿足他的好奇心：“有，因為偉大航道的海流十分複雜，極偶爾的情況下會出現上升海流，將一部分陸地衝擊到天上，流入‘雲海’之後就會上浮形成空島。”
“太厲害了吧！好神奇！那羅去過空島嘛？”
“嗯，去過，在偉大航道前半段就經曆過了。”
“好棒啊！我也想去看看。之後還會有機會再見識一下嘛？”
“不好說……或許有吧。大海很寬廣，一直航行下去，總有一日，什麼樣的風光都會看到的。”
海賊船長突然想起開庭前新人海賊對律師說的話——理直氣壯地，倒像是已經混跡很多年的海賊發言似的——其對律師揚言要看看這個世界，或許也就涵蓋了見證各種風景的意義。
這不難。羅想到。既然如此，他就“勉為其難”地帶著雜務出海到處都看看。
沒見過的風物，他們剛好一起見證；若是他見過的，那就得準備回答對方“好奇寶寶”的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