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帽”路飛有關新聞再次登上報紙頭版。在頂上戰爭結束若乾日後,這位懸賞金升到4億的海賊再度跳上馬林梵多島,敲響位於海軍基地的奧克斯大鐘,並脫帽致禮數秒後,又再次從海兵和媒體記者麵前全身而退。
佩金讀完這條新聞後,略放下報紙,發現對麵的白發海賊依然維持之前的狀態:
無精打采或是不高興的表情,舒展的眉頭難得蹙了起來,虹膜橙紅的大眼睛少了對新鮮事物的好奇,此刻垂眼用勺子攪拌碗裡快變成漿糊的麥粥,以及雖不明顯——
居然連嘴都撅起來了。
佩金好笑地歎了口氣,“喂喂,再攪下去,廚子看到以為你在玩食物,罵人我可不管哦。”
勺子停頓了一下,接著攪。
佩金的額頭上終於出現了1枚#號:“喂,‘新人’,彆無視我講話!”
勺子終於不亂攪了,嘴角卻好像委屈地撇下來。
佩金見狀哭笑不得,但大和這副樣子的原因是什麼,他還是能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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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即將再次駛離香波地群島時,羅對接下來海賊團的行動安排做了總介紹:
第一,紅心海賊團暫緩進入偉大航道後半段“新世界”,等待頂上戰爭後的世界形勢稍加明朗再繼續航行。
第二,一部分船員將和他一起前往洛基島實施1項計劃,一部分船員則留在船上繼續護送蘇梅-莉娜和亞伯拉罕-富蘭克林抵達科斯莫島。
第三,在第二條提及的計劃完成之前,被留在船上的成員暫且於科斯莫島按兵不動。
第四,如果第二條提及的計劃成功,接下來海賊團將再次“兵分兩路”,變成羅和其他人分開行動:羅將按特定路線進入“新世界”,而其他人則乘船從紅土大陸下方駛入。
第五,進入新世界後羅將自主行動,其他人及船隻聽從航海士指引前往特定島嶼,等待再次彙合。
補充:第五條中提到的再次彙合時間未定,可能幾個月、1年,也可能2年,抑或更久。不排除船長死訊在此期間傳出,海賊團可自主商量解散的可能。
“有問題!”在一片訝異的交頭接耳中,有人直接舉手向船長表達不解。
羅就像早已料到會是這人先冒頭,1秒不帶停頓地說:“講。”
大和獲準起身時動作還不是很敏捷,甚至麵露一時猙獰——其他海賊還以為他剛拆紗布不久,有什麼“很重”的“傷勢”被動作牽扯到了。
隻不過船長沒說什麼,仿佛對船員的“傷勢”胸有成竹,其他人自然也沒再擔心。
白發船員緩了1秒後到底還是站起來了,麵對船長心知肚明的表情開口,“第一、二、三條都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從第四條開始——我不讚成;
“為什麼船長要獨自和大家分開,這樣不安全,補充解釋中你自己都提到了可能有危險,為什麼不能一起行動,至少有人跟著保護船長也總行吧?”
“‘安全’?”船長剛開口就先諷刺了一把這個形容詞,“哪有海賊還害怕不安全!”
“好吧,就算我用詞不當好了。”海賊船雜務叉著腰,語氣倒是全無認錯的態度,“但我不同意船長自己一個人行動!”
“哈?打雜的,彆太囂張了!老子要乾啥,還輪不到你同意。”
其他船員起初還沒想到雜役能這麼“勇”,剛說幾句就將船長的火拱起來。本來還有問題、或者和雜役相似問題的其他人這下反而不敢吱聲了。
——話說回來這頭大狗說話是有點不注意分寸。雖說他的心情眾人或多或少能理解……
“——臭小子,虧我已經囉裡吧嗦的提醒過你:身為正式海賊必須服從船長指令。幾個小時前才答應過我的話轉眼就忘,是不是?”
“我沒忘!但我以為這次是‘作戰討論’,又不是船長直接下命令……”
“對你就是命令——給我坐下!站都站不穩,還敢說‘保護’我……”
“我站不穩還不是因為……”雜役麵有憋屈地卡了殼,在船長好整以暇的目光中憋紅臉,乾脆跳過無關話題繼續說:“總而言之,船長就是不可以在沒有人幫忙的情況下自己走,萬一你真地不回來了我們怎麼辦!你可是大家的船長!”
是啊,全船雖然有不下一兩個“活寶”,但船長才是大家最寶貝的人。
原本還不說話的船員們聽聞雜役帶頭,紛紛都點了點頭以示讚同。於是又聽雜役船員道:
“我要跟著船長!”——這話就像他早就憋不住想說了那樣。
“閉嘴,打雜的。坐下。”
船長已經是第二次勒令坐下,這一次語氣雖然嚴厲,態度卻還算溫和,甚至有關切的意思。
佩金聽出不同,坐直了看看前麵戴帽子的男人一眼,回頭再瞧瞧後麵的白發船員,有所不解。
然而,俗話說,困惑才是解開謎底的第一步。
隻見大和依舊直挺挺地站著,如有和最前方的船長相互“對峙”之意。空氣中似乎傳出一陣電火花灼燒的動靜,其他剛好坐在中間的船員們下意識地向兩側挪了挪以防被誤傷。
直到船長再次啟唇,諷道:“那要怎麼決定,在這麼長的時間裡,由誰跟著?”
“嗯……決鬥吧!”
“白癡!船上都是自己人,決鬥什麼決鬥?而且哪有地方讓你們決鬥!”
——決鬥?虧他想的出來。
大多數船員還為雜役提出的方法摩拳擦掌,不過幾秒後就被船長親口否決。
佩金等少數幾人一聽大和的提議就變了臉色,不過,與此同時有種猜測已悄悄地爬上心頭。
有沒有一種可能:船長剛剛並未將全部計劃交代出來?
所以說,假使靠“決鬥”來決定的話,到底誰會最後勝出呢……答案多少要呼之欲出了。
“因為條件限製,我最多帶1個人,太多了會很麻煩而且容易被敵人懷疑。”船長在短暫的沉吟之後狀似讓步了,“跟著我的人,不需要有太多參與戰鬥的時候,但唯有1條要求……
“這個人必須‘裝聾作啞’地跟著我,從開始行動就隻能當個“啞巴”“聾子”,既不能和我說話,也不許和任何人交流——絕對不能像這個傻瓜一樣‘哇啦哇啦’地在我耳邊廢話。”
羅說著抬手一指遠處的白發人,分毫不留情麵地將後者當作“反麵典型”。
“——這既是為了行動保密,也是為了降低敵人的懷疑,最重要的還因為計劃一旦開始,會有很多變數出現,沒有那麼多時間解釋。總而言之,我要求怎麼做就必須那麼做,如果有關我對局勢和情報的判斷有一絲一毫的懷疑,那不如乾脆就不要跟去。”
這麼一聽,佩金對於自己剛剛才想到的猜測又有些不大確定了。
很顯然,羅所提出的要求很少有人能百分百地貫徹:無論是再也不許說話、還是絲毫不懷疑他的判斷。就算船員們都信任乃至崇拜他,也很難完全符合要求——也包括剛才還言之鑿鑿要跟他去的大和。
“不僅如此,為了成功裝成啞巴,此人必須先學會手語。最晚在洛基島的計劃完成之前,如果還不能熟練掌握的話,就不要跟來了。因此要想好再向我投‘軍令狀’,如果有人明知自己可能做不到,還敢加以隱瞞硬要跟來,就算是你們之中的一員,我也不會原諒的。
“——尤其是你!”羅說著又再次指向大和,雖然雙目處於帽簷的陰影下卻仍令人覺得目光如炬,帶有一絲戾氣:“給我記住了,如果你膽敢毀了之後的計劃,就給我徹底滾回科斯莫島……一輩子都彆來見我。”
“我……”大大的眼睛好像在說“不服”,又或者“為什麼是我”,可能還有無法避免的受傷。
連佩金和其他了解他是什麼性格的船員都不免有些同情,被船長這樣嚴厲地“針對”,本來還很喜歡船長的雜役估計很傷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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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羅也沒有選擇帶大和前往洛基,而是點了貝波、夏其和新加入的強巴魯等人。
佩金則被留下主要是負責作為元老看著船與船員,以防意外。
但大和被確認留下,除了給船上留1個主要戰力護船之外,或許也帶有些許“懲戒”的意思。
也就難怪雜役會這麼沮喪了。
回憶至此,佩金不禁再次勸慰對麵好像耳朵尾巴都耷拉下來的團隊新“寵物”:“唉,彆說你小子不懂,男人之間嘛,說話就是這麼地直接不留情麵,你就彆‘記恨’船長咯。”
“我不會記恨他的,佩金前輩。”這回大和倒終於開口了,而不是一個人悶頭和麥粥過不去。“可是船長要獨自東奔西跑就太讓人不放心了,萬一真有點什麼好歹可怎麼好……”
“船長那麼強——他光是懸賞金就有兩億啊,這還是咱家船長有意隱藏實力的結果——你確實不該那麼置疑他,羅會發火也不奇怪。雖然新世界也有很多實力不淺的‘怪物’,但以船長的智謀也不會和他們正麵硬剛的,一定已經有了完全打算才會出擊。“
“話雖這麼說……”
眼瞅這麼一個勸另一個地會沒個頭,佩金乾脆將報紙一攏,打斷他的話。“話說回來,如果你真地不放心,那就試試看按船長提的條件去做嘛!如果你有那樣的覺悟和本事的話,試著跟上他就是了。”
說回佩金當日聽船長和雜役爭執時就想到的事:實際上,如果真地純靠決鬥選出跟隨羅行動的人選,搞不好雜役船員的勝算很大。
平心而論,假使就像羅所說那樣隻能帶1人,佩金默默地在心裡給除了自己以外隻有大和投出1票。
就算實戰經驗不足,但包括佩金在內應該多數人都能看出,單論乾架能力和潛力方麵,能擔起護衛船長之責,大和算毫無爭議的1位。
“不過,我猜還有人也是這麼想的。至少我就已經知道強巴魯提出想學手語,隻不過還沒有人答應幫他;貝波已經找夏其商量過,咱們的航海士是確定要爭這個名額了;另外我那天路過甲板也聽見賽蒙和伊卡庫在討論……”
“啊!大家這麼快就行動起來了?”大和一聽就來精神了,瞪圓了眼珠子看過來。“我也要學!”
“那你還在這磨蹭啥,吃完飯趕緊去……”他話還沒說完,對麵的海賊已經端起一整晚麥粥“呼嚕呼嚕”喝掉了。
“佩金前輩會手語嗎?教我吧!”
“我怎麼可能會?你找彆人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