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piece 34-羅的真相與米尼翁島(1 / 2)

青年說他為了達到“死”之前的計劃,特地作了一番調查。

最後決定“投靠”彼時活躍在北海且臭名昭著的海賊團,唐吉訶德家族,加入他們並鍛煉“殺掉更多人”的本領。

聽見羅提到的名稱,大和就將頭抬了起來。

——在近期整理情報時,這個名稱對他來說已經不能再熟知了。

原本他以為羅隻是想找到對付四皇凱多的切入點,難道目的還不限於此?

“但我的‘計劃’一上來就差點失敗,我遇到了那個男人——唐吉訶德家族的二代紅心‘柯拉鬆’——唐吉訶德-羅西南迪,他是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的親弟弟,也是救了我的大恩人。”

羅對唐吉訶德家族的任何人都毫無敬意,唯獨叫他的恩人“柯拉先生”,但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在少年剛試圖加入海賊團時,由於柯拉先生裝作很討厭小孩子,會將試圖前來“家族”投靠的小孩或揍一頓、或直接扔出窗外。

少年時期的羅就曾被柯拉先生不止一次地“欺負”過,也因此一度恨透了柯拉先生,而這其實是柯拉先生為了幫孩子們遠離危險的幫派或“家族”,將被自己“欺負”的孩子們趕走所作的偽裝。

柯拉先生真正的身份是海軍軍官,為了調查兄長多弗朗明哥在槍殺生身父親後多年行惡的犯罪事實,而作為臥底潛入幫派,防止多弗朗明哥作出更可怕的惡行,也在此過程中阻止更多小孩子加入瘋狂的幫派。

但是彼時羅有內心不可動搖的念頭,他成功留了下來,並受到多弗朗明哥的器重,跟著幫派成員學習各式技能,參加了各種各樣的行動諸如搶劫、火並,不一而足。

直到某天羅對幫派中的其他小孩透露了自己的真名,“特拉法爾加-D-瓦鐵爾-羅”,被柯拉先生聽到後帶走。

柯拉先生要他遠離多弗朗明哥,因為男人所相信的“D”之一族的傳言;羅明言拒絕,因為少年很清楚自己因珀鉛病很快就要死了——什麼傳言和他都已無關——對此,柯拉先生選擇直接逃出海賊團,帶他四處求醫看病。

“我那時很震驚,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管我的閒事,即便在此之前他看起來就不像真正的壞人。

“而我實際也不想去看任何醫生,因為世界政府仍未遏製有關珀鉛病會傳染的謠言,弗雷凡斯陷落不過2年,世人還記得這個病有多可怕……哪怕是醫生也隻會怕被我‘傳染’而已。”

柯拉先生將所有表現出歧視珀鉛病人的醫生都揍了一頓,卻還是堅持扛著少年四處求醫,哪怕少年因為受夠了歧視而表現得十分痛苦。

可這樣的堅持並無效果,他們幾乎走遍北海每座有醫生的島嶼,在此過程中少年的病還在擴散,甚至多次並發高燒、暈厥等症狀。

少年承受了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折磨,男人都看在眼裡,也曾在他以為少年已經熟睡的夜晚為羅的不幸而痛哭流涕——實際上羅都知道——哭相不比如今的大和強。

羅明白柯拉先生的好意,其實從他帶著自己四處看病時就依稀明白了。少年隻是受不了世人在原本就傷痕累累的自尊心上再一遍遍地撒鹽。但他不再反抗,配合男人到處求醫,然後看男人暴揍“庸醫”,如此往複,一直流浪到北海最後一座有醫院的島嶼。

羅或許就是在那段時間開始喜歡流浪的。因為柯拉先生也曾告訴他,治好珀鉛病後,他們就徹底拋下一切,自由自在地去周遊世界——那時男人還不承認自己是世界政府的海兵。

“直到多弗朗明哥終於用電話蟲聯係過來,告訴柯拉先生‘手術果實’的下落——就是在這裡,就在這個島上——海軍即將從海賊手裡花50億買下惡魔果實。”

從記憶中走出的少年——如今已是青年——說話的同時也伸手指了指腳下,並告訴臂彎中的白發同伴,亦是青年船長的海賊船員與戀人。

“柯拉先生帶我趕來米尼翁島,為的是在海軍和海賊交易之時搶走‘手術果實’給我吃下。

“我記得那時自己已經病得很重,連走路都沒辦法堅持。長時間高燒致使我經常處於昏迷,因此到底如何登島都記得不是很清晰,隻記得柯拉先生將我放在‘幽靈鎮’這樁房子裡,讓我躲起來取暖,他獨自去搶奪手術果實。”

“那個男人……”羅說到此處五味雜陳地笑了一下,“他平時就脫線到能在平地把自己絆倒,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能一個人成功搶到的……”

10年前冬夜好像就在眼前:山頂的火光,幽靈鎮唯一一間有火燭的屋子,天空中飛舞的雪片、門前厚厚的積雪、終於踏雪尋回來的高個男人。

——他說吃吧,將惡魔果實吃下去,快點好起來,然後他們從此隱居,遠離世界政府、海軍、海賊、幫派……

青年羅發覺手背上又落下一顆水滴,很快在寒風中變得冰涼。

原以為又來自於身旁“沒出息”的戀人,回神才發現自己的臉頰上也有相似的冰涼。

“柯拉先生的行動被人發現了,傷得很重。海賊們一路追出來,也引發前來交易的海軍注意。海軍之中其實也潛藏了‘家族’派遣的臥底,我事前不知道……

“我又錯信了‘海兵’一次,竟然這麼巧就落在初代‘紅心’維爾戈手裡,這下多弗朗明哥和家族其他成員確知了柯拉先生背叛的消息,從附近的集合地點趕來。

“多弗朗明哥的果實能力很棘手,柯拉先生為了能讓我有機會從幫派手中逃出去,將我放進海賊們的藏寶箱,也不讓我發出任何聲音。他‘騙’我說多弗朗明哥不會殺他這個親弟弟……”

戴帽子的青年停了下來,因為平靜的語調一時難以維係。

臂彎中的白發青年像是已經懂了這段過往的“結尾”,立時將濡濕的臉龐抬起來,靜靜地看了他一眼,遂伸出手臂將他兜頭摟住。

再次出現的抽噎緊貼羅的耳畔,雖然沒有哇哇大哭,但想也知道那人壓抑得有多辛苦。

羅好像又有些無奈地垂下眼簾,被迫將下巴架在白發人的肩與頭之間。終究,他還是扔開了右手所握的妖刀,轉而緊緊摟住對方後背。

“哐當”兩聲是這兩個年輕海賊丟開武器任其倒下的結果。

有溫熱的液體從靠在腦邊的白發人臉龐流入他的衣領,滑過頸項、蒸發於胸口;

就像他也親眼看著自己睫毛上抖落的水滴滾入雀尾樣豔麗的發梢,之後消失不見。

他聽見了鼻腔抽氣時響動的聲音,不確定是誰的,便不禁說:“實在忍不了就哭出聲來,打雜的——連哭得時候都不讓你出聲,那我得多‘壞’啊?”

頭邊的頭似乎向內動了動,肩膀抵著肩膀微微顫動,鬢角蹭過鬢角,耳朵擦著耳朵……

戀人摟著身前的戀人,少頃終於不再強忍,放聲大哭。

沒有安慰的言語,講不出互道衷腸、推心置腹,他隻有哭聲,可實際也好像已經打破了“約定”——隻有這一回,不會再有了——他和自己約定。

殊不知懷裡的年輕男人借著他的哭聲,緩緩於不斷流動的淚光中凝結出明媚而感慨的笑意:

柯拉先生,看到麼?有人像柯拉先生一樣為我哭泣;

10多年過去了,謝謝你未使我放棄這個已經發臭的世間,我活下來了,才又遇到這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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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腳步從容而堅定,不再有一絲少年時的孱弱,已經毫無懸念地成長為可獨當一麵的青年。

戴帽子的男人一手拎著文件箱,一手牽著同行之人。

環抱兩人武器的白發人時不時還會打出一兩聲可愛的哭嗝,暫無名號的無刺狼牙棒便會與妖刀鬼哭輕輕磕碰一下……

——每當這時,羅就忍不住抿起嘴角,想提醒彆把他的刀鞘磕壞了,但根本醞釀不出那種故作凶狠的語氣來。

沒辦法,應該是他們攜帶的東西太多吧。

到達城堡所在的高地,羅還是當即向建築背麵走去,決定先放下一些“負擔”。

“沒記錯的話,就是這裡。當年那些人堆放藏寶箱的地方。”他鬆開手,主動走到一處空地前,“我就藏在那堆銅臭裡,親耳聽見多弗朗明哥用完槍管裡所有的鉛彈,他殺了自己的血親兄弟——

“而柯拉先生,把他的命給了我,卻被那幫混蛋扔在雪地裡奄奄一息。我對自己發誓,一定要為柯拉先生報仇。”

他取出手提箱中零零散散的文檔——或是從報紙中整理出的線索,或是從軍方手裡偷到的資料、或是情報販子售賣的信息……以及寫有兩種字跡的整理成冊的文書,現如今一切都已經印在他的腦子裡,很快就將形成一段明晰的計劃。

“——現在大致的戰略已經有了。大和,我要挑起四皇與唐吉訶德家族的矛盾,讓他們自相殘殺,以多弗朗明哥的實力定然不敵,德雷斯羅薩也終將從他手中掙脫出來。當年柯拉先生沒有完成的事情,將由我繼續完成。”

細小的火苗從擦火皮上亮起,青年將之丟進已然完成使命的資料堆中,目睹火焰引燃的紙片在風中旋轉飛舞,很快變成灰燼,和青煙共同化作一段捎往天堂的去信。

一切燃燒殆儘,羅將剩下的幾本書裝回箱子裡。再次起身轉向已經平靜下來,隻不過還頂著一雙“核桃”眼瞧他的男人。

“那些資料在通過瑪麗喬亞的時候會被搜出來,反正也帶不過去,就在這裡當紀念柯拉先生了。”羅重新接回自己的長刀,一麵對大和解釋,“所有內容我都已經印在腦子裡了,放心吧。”

大和點點頭,也在同時伸手試圖將手提箱接過來。然而羅隻是堅持用單手握住刀柄與提手,卻讓大和拉住他的左手。

將修長的手指穿過指縫,他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做好今晚還是隻能睡在船上的心理準備——不過看這勢頭晚上的風浪不會小——現在進城堡檢查一下那禿子今天下午的努力成果吧。”

大和偏頭無奈地一笑,意思不言自明。

無論睡在陸地抑或海上,無論是風浪中還是寧靜無波,無論北海抑或偉大航道,他到哪裡都會守著羅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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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當人們將預期降的足夠低時,雖然不排除一些時候現實還會更糟,但極偶爾的情況下,結果還是能給人一點點驚喜。

看來庫爾茨好歹對於“醫護衛生標準”還有點頭緒,主臥房、餐廳和浴室都收拾出來了——尤其是餐廳,明明是整棟城堡中最大的宴會廳,居然也能被他擦得乾乾淨淨。

雖然還有當年打鬥中弄壞的桌椅殘骸、碎玻璃渣,以及地板和桌麵上摳不掉的陳年鳥糞,但效果已經超出預料。

大和如果不是不能說話都想主動誇一誇他。

“可窗戶都碎了。這麼冷的天,誰在這吃飯?”羅倒還是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所在。

眼瞅那堆了滿臉諂笑就等個讚許的禿頂男人又要哭喪個臉,青年立刻撇開眼,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罷了,正好你自己住在這吧。”

說完就要拉著白發青年離開,腳步一頓,忽然麵帶冷笑轉回頭來:

“順帶一提,你可彆以為離開我的視線後,在樓下乾點什麼我都不知道。莫忘了咱倆的帳得算清之後,才能放了你。”

說完才要走,卻見白發青年拉了拉他,比劃了幾個手勢。

庫爾茨自是看不懂,卻見七武海皺皺眉,一臉不高興地搖頭。於是“啞巴”跟班又比劃了幾個相似的手勢。

七武海這才闔上眼睛歎了口氣,再次睜眼後,轉過來對戴海樓石手銬的男人道:“屋後有木柴,可以燒壁爐——記得先把煙囪清一清。”

庫爾茨一愣,後知後覺似乎七武海其實是“擔心”他在宴會廳過夜……冷?

心有異樣,剛要確認一下,卻見那年輕漂亮的七武海已經拽著同行的俊俏啞巴,匆匆上樓了。

不過直到晚飯結束、同行的兩名年輕人似乎也已先後完成洗漱,庫爾茨也並未為抵禦即將到來的寒夜做任何努力。

白發青年到樓下扛走行李箱和就寢物資時,庫爾茨還一聲不吭地裹著睡袋躺在沙發上,隻露出一雙小眼睛謹慎地打量黑暗中的一切。

寒風果然愈加凜冽,從破窗呼呼地吹鼓進來,破碎的頂燈鏈條“吱呀吱呀”晃個不停,更襯得夜色淒冷蕭索。

耳聽樓上的人聲似乎已經停息許久,庫爾茨還是警惕地多等了1個小時,這才暗自激動地爬出睡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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