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進了小院。
院裡沒人,正房那邊依稀傳來外甥周衝郎朗的讀書聲,小的周斌也沒見在院裡玩耍,估計跟著哥哥都在屋裡呢。
左邊的廚房有炊煙升起,裡麵有著動靜,如果猜的沒錯姐姐朱秀兒正在廚房忙活呢。
這天也漸黑了,而且今天驛站也來了貴客,驛站的人並不多,除去驛丞周安民外,整個驛站也就是三個驛卒。
其中一個就是剛才進門碰上的老唐,還有一個是老唐的兒子小唐,剩下最後一個是周安民的本家兄弟,是位老實巴交的漢子。
驛站算是官家機構,雖然驛丞沒什麼品級,隻是個不入流的官兒,但怎麼說也是公務員編製,至於驛卒勉強可以算事業編製,所以能在驛站找一份差事是非常不錯的,雖然收入不算多,可至少旱澇保收比朱慎錐這個俸祿都要打折欠發的宗室強多了。
驛站的人不算多,加周安民和三個驛卒一起也就四人。
平日還好,一旦來住驛站的客人多些,他們幾人也夠忙的。所以為了節約成本,平時驛站的飯菜、漿洗什麼的都是姐姐朱秀兒在忙活,有時候朱秀兒還得幫忙做些其他事。
說起這,朱秀兒倒是毫不在意,她這個宗女無非掛個名頭,現在都嫁人生子了,和普通女子更沒什麼區彆。
再說了,驛站裡做這些事也不是白做的,先不說朱秀兒可以占上一個廚娘的名頭,周安民理所當然向上申請多拿一份補貼,二來給驛站做飯也順便解決了家裡平日吃喝的問題,有時候有出手大方的貴客來,對吃食要求高些,在做飯的時候順便留些下來,也能給家裡改善一下夥食,碰上對方一高興打個賞,還多了一份外快。
朝著廚房走去,到了那邊探頭往裡一瞧,果然姐姐朱秀兒正在灶頭忙活著呢。
兩個灶頭,一個燉著瓦罐,聞著香氣應該是雞湯,另一個灶頭朱秀兒正利索地炒著菜,鍋裡油汪汪的,又香又帶點酸醋味飄散出來,如果朱慎錐沒猜錯,這鍋裡做的是醋澆羊肉。
“你先把桌上燴菜端過去吧,雞湯得再燉一會兒,這羊肉還得煮些時間,等會我做條魚,弄個鍋子也就差不多了。對了,端過去時順便問下客人還需要啥,要再添的話就吩咐一聲……。”
朱秀兒卷著袖子忙活著,頭也不抬地開口說道。
朱慎錐的目光朝著一旁的木桌上望去,桌上已經擺了一碗剛出鍋的燴菜,再看著自己的姐姐,朱慎錐已有兩個多月沒見她了。
“杵著乾嘛呢?還不快些?彆讓人等急了。”感覺朱慎錐站在門口沒動,朱秀兒微微皺眉,她手上的動作不停,鍋鏟在鍋裡翻動著,忍不住就催促了一聲。
“姐……是我……。”
頓時一愣,朱秀兒猛然扭頭,當她看見正笑嗬嗬地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的朱慎錐時,臉上瞬間就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小弟!你……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到的?見著你姐夫了沒?怎麼進門都不招呼我一聲?剛才還為是你姐夫回來了呢。”
丟下鍋鏟,朱秀兒幾步就到了朱慎錐身前,拉著朱慎錐的手上下打量著自己這個弟弟。
自從父親和大弟走後,除了自己丈夫和孩子外,這唯一一個弟弟還有侄女就是自己最親的人了。
張氏和巧兒暫且不說,弟媳張氏算得上外人,巧兒雖然是大弟的骨血,可惜是個女孩。
所以朱慎錐可以說是他們家這脈最後的一個男人了,而且朱慎錐從小就和姐姐朱秀兒格外親,也是朱秀兒帶著長大的,對於這個弟弟,朱秀兒格外疼愛。
“讓姐姐好好看看,兩月沒見又長高了,可怎麼有些瘦了?還黑了點,不過看著更像男子漢。”打量著朱慎錐,朱秀兒的眼中閃著晶瑩。
“姐,我這不是好好的麼?再說長高了變瘦了些不也正常?”朱慎錐心裡暖暖的,看著自己的姐姐,大姐今年年齡也不算大,也就二十六歲而已,這個年齡在後世還是衝著手機鏡頭嘟嘟嘴剪刀手的“小仙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