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劉善成哪怕自己生不出兒子也死活不肯把弟弟的兒子過繼,情願一個接著一個把小妾迎進家門。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第五房小妾進門後不久,這肚子終於有了動靜。也許是劉善成給寺廟裡的香油錢夠多,又或許他每天在家裡的小佛堂念經磕頭夠虔誠,終於一日瓜熟蒂落,這第五房小妾給劉善成生了一個兒子。
兒子的降世,讓劉善成心裡終於落下了石頭,有了兒子他就放心了,這個家業也算是後續有人。對這個中年才有的兒子劉善成寶貝的不得了,簡直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寵愛的不行。
也是因為這個兒子,他那個叫香玉的小妾母憑子貴,在劉家的地位遠高出普通的小妾,甚至連劉善成的正房太太也壓了一頭。
這個小妾不是省油的燈,靠著受寵不僅把家裡的大半權利握在手中,而且還給劉善成吹枕頭風,讓自己的哥哥當了劉家的大管事。
愛屋及烏,劉善成對香玉的哥哥也異常信任,不僅讓他當了大管事,還視為心腹。私下裡,劉府把他稱為二老爺,等於是除劉善成外劉家的二把手。
反而劉善成真正的二弟和三弟,卻沒絲毫權利,有時候想向自己大哥多討要些例銀,還沒張口就給劉善成罵了回去。在劉府,他們哥倆的地位還不如一個小妾的哥哥呢。
“劉善成的正房就任憑這個香玉爬到自己頭上?”聽了朱敏汌的講述,朱慎錐皺眉的同時忍不住問了一句。
“劉善成的正房是他的姨表妹,要不是看在這個關係上,再加上劉善成在外一直有善人的名頭,恐怕早就休妻了。一個下不了蛋的女人,在劉家能有什麼地位?哪怕就是正妻又如何?”朱敏汌搖頭道,朱敏汌是老實人,也是對於家庭很看重的人,在他看來這個劉善成根本就不是一個東西。
小妾給他生了兒子,你要寵是沒問題,但是也不能做的這樣過分啊!正妻還在呢,就把小妾給捧到天上去了,而且對於自己兩個親兄弟又這麼苛刻,反而對一個外人如此看重,簡直無法想象。
一手擱著桌沿,朱慎錐細細思索著。
他們三人查到的情況已經全說了,他也都聽明白了。雖然查到的東西或許有缺漏,也不可能保證全部完整,但憑著這麼點時間再加上他們三人的能力,有這樣的結果已經算得上非常不錯了。
大致的情況基本和朱慎錐最初判斷的差不都,劉善成官方和商界的關係很深,而且像他這樣的大商戶,如果沒有這些關係和人脈早就被人吞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至於什麼巧取豪奪、殺人放火之類,朱慎錐也不意外,這在外人看來似乎很過分,可對於資本而言卻是最正常不過的一件事。其他的不說,就拿朱慎錐自己來講吧,他帶著王家村的人走鹽販私難道就是好人不成?要知道這兩年裡他手上也是有過人命的,因為有時候如果心慈手軟,那麼丟了性命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了。
但話又說回來,朱慎錐和劉善成又有著本質的區彆,他們做事的出發點和目的不一樣。這也是朱慎錐對劉善成這個人感官不好的真正原因,更不用說現在劉家已經把手伸到自己的碗裡,打算絕了自己的後路了,對於這樣的情況,朱慎錐怎麼可能放之任之呢?
從官方或者軍方下手不太可能,畢竟劉善成和他們是有利益勾結的,換句話說劉善成和他們是一夥的,這些年靠著劉家,他們這些人可沒少弄銀子。至於其他商戶,先不說有沒有商戶肯和劉家翻臉,哪怕有也要掂量一下能不能鬥贏劉家。
劉家尤其是劉善成不是好相與的,如果一下子打不倒劉家,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想來想去,朱慎錐覺得還是從劉家內部的矛盾入手更好。尤其是劉善成的兩個弟弟,也就是劉家的二房和三房。
作為兄弟,二房和三房毫無權利,更被小妾的哥哥爬到了頭上,按照一般人來說怎麼可能忍得下這口氣?還有劉善成那位叫香玉的小妾和他正妻之間的矛盾,這些或許都可以利用。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麼?禍起蕭牆,堡壘總是從內部開始瓦解的,假如能在這方麵利用好了,倒是一個可以狠狠打擊劉善成的機會,隻要劉家內部亂起來,那麼解州那邊的事就有其他辦法可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