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鋪不像其他鋪子,如果是普通的商鋪自然是人來人往熱鬨的好,可鹽鋪賣的都是鹽,鹽是必須品,普通人家雖然都需要,但都是每隔一段時間才會買一回,這一回鹽買回去,少的能用十天半個月,多的用一兩個月也是正常。
店麵普普通通不怎麼起眼,店裡的顧客也不多,但斷斷續續從早到晚基本也沒什麼停過。
亢有福這個大掌櫃上任到現在已經半個多月了,之前鹽鋪到手後都是他在內外打理,前些時候正式開業,鹽鋪並沒有大張旗鼓,隻是換了個招牌就這麼開張了,顯得很是低調。
如今的鋪子裡一共是四人,除去亢有福這個大掌櫃和一個賬房外,還有兩個夥計。這三個人都是亢有福從之前鹽鋪的人中挑選下來的,這些日子觀察下來,這幾人的情況還算令他滿意。
亢有福從來沒做過鹽這行生意,但他從小就在自己家的豆腐作坊幫忙打理買賣。既然都是買賣,隻是賣的東西不一樣,生意道理是相通的,而且亢有福聰明的很,接手沒多久就上了手,乾的也有模有樣。
鹽鋪開業後,這幾日的生意還算不錯,鹽鋪這行做的本就是長久生意,主打的是一個穩定。
平陽府的鹽鋪沒幾家,劉家這家鹽鋪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劉家的鹽鋪是老字號了,本就有一定的客戶群體。雖然現在招牌換了,但店鋪依舊,就連留下來的兩個夥計也是老人,哪怕之前劉家出了事,可開業之後和之前的生意影響不大。
在店鋪裡,亢有福剛送走一個客。按理說他這樣的大掌櫃是沒必要和普通夥計那樣招待客人的,但亢有福覺得自己剛剛當了大掌櫃,這家鋪子又是朱慎錐托付給自己的,為了更好的了解這行買賣,多做些事不算什麼問題,而且和客人熟悉,對於以後的買賣也更有好處,他之前在自己亢家豆腐作坊就是這麼乾的,也早習慣了。
“掌櫃的,後麵庫裡的鹽可不多了,再這麼賣下去沒幾天就沒得賣了。”一個夥計把剛收了的錢放進抽屜,這些錢都是營業款,等到一天營業結束的時候會一起交給賬房。
收完錢,同時提筆在本子上記上一筆,這也是亢有福對他們的要求。每日做了幾筆生意,賣了多少,錢、賬、貨都要對得上。
“還有多少?”亢有福問。
夥計說了個數字,亢有福心裡微微一沉,看來鋪子裡的買賣比自己預料的要好些,原本以為店裡的存貨能賣上大半個月,現在從實際情況來看不到半個月就差不多要賣完了。
等到那時候,庫裡沒了鹽,這個買賣怎麼做?一時間亢有福有些撓頭,這事他之前就提醒過朱慎錐,可朱慎錐根本就不在意,讓他放心等著。
這一等就是好幾日,朱慎錐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昨天他已經去朱慎錐家找了一趟,可沒見著人,隻是說還沒回來。想到這,亢有福暗暗有些心急,表麵上卻很是平靜。
他告訴夥計這是小事,這兩日就有鹽貨進來。夥計也就這麼一提,既然掌櫃都這麼說了,他也就放心了,當即下去忙自己的去了。
夥計走後,亢有福心裡琢磨今天是不是再去找一趟朱慎錐,朱慎錐這一走就好幾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如果真的等鹽鋪裡的鹽全賣完了,鋪子裡沒鹽可賣,這買賣不就成了笑話了麼?
正琢磨著呢,門口傳來了動靜,抬頭一看亢有福先是一愣,緊接著又是一喜。
“東……。”
一聲東家差一點脫口而出,卻見朱慎錐向他微微搖頭,亢有福這才回過神把後麵的字咽了回去。
“客官,您幾個來買鹽的?”夥計見來了客,連忙迎上去招呼。
“你去忙吧,這邊我來接待……。”亢有福從櫃台後繞了出來,對夥計吩咐了一句,夥計疑惑地打量了下進門的朱慎錐和張錫鈞,但卻沒問什麼就下去了。
“亢掌櫃,您要找的人我帶來了,這位就是張掌櫃。”朱慎錐雖然是這裡的東家,但實際接手和出麵都是亢有福,他從來沒在夥計麵前表露過身份。所以他見了亢有福後,打的招呼也是用這種方式,亢有福一聽就明白了,連忙笑著拱手:“哎呦,真是麻煩您特意跑一趟,請請,兩位後麵請。”
亢有福熱情招呼朱慎錐和張錫鈞去後麵坐,朱慎錐點點頭,帶著張錫鈞跟著亢有福去了後麵一進院,到了地方徑直就去了亢有福的正屋,這邊是他辦公室的場所。
進了屋,關上門,亢有福也不再掩飾,直接稱呼朱慎錐為東家,同時目光又朝著第一次見麵的張錫鈞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這位張掌櫃以後就是鋪子裡的二掌櫃,除去張掌櫃外還有兩個新來的夥計,他們在後巷等著,等會你去見見,怎麼安排你和張掌櫃商量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