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晉武的賴皮勁讓朱慎錐苦笑不得,好不容易讓他從草原回來,可回來沒多久就閒不住了,偷偷又跑來了趙屋嶺。
從小一起長大,朱慎錐哪裡不知道王晉武心裡在琢磨些什麼,這小子打小就不是安分的主,當年還是半大小子的時候就纏著自己要跟著一起走私鹽,那時候彆說舅舅王榮了,就連朱慎錐都不答應。
走私鹽是那麼好走的?這可是提著腦袋在拚命的買賣,就算是朱慎錐當年也是差一點翻船,用手裡的刀子砍了好幾個腦袋來才蹚出了這麼一條路。跟著朱慎錐走私鹽的都是從王家村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漢,王晉武雖然從小練武,可那時候畢竟還小呢,跟著去非但幫不上忙弄不好還會礙事。
強按著王晉武,按了兩年實在是按不動,這小子死纏爛打實在拿他沒辦法,再加上他當時也算是少年了,武藝也越發的好,要論單打獨鬥在王家村已沒什麼對手,朱慎錐這才答應了王晉武讓他跟著自己走私鹽。
從那時候到現在轉眼幾年過去,王晉武成長的很快,現在這小子的個頭已超過了朱慎錐,要論塊頭比朱慎錐還猛,而且成年的他長相又粗獷,一把絡腮胡加上圓溜的豹眼,說他年齡比朱慎錐還大都有人信。
可無論看起來是個大人,但年齡依舊擺在那邊,尤其是麵對朱慎錐,當弟弟的王晉武天然被他壓製,從小揍到大的印記深刻在骨子裡,和彆人敢炸刺,唯獨在兩個人麵前乖的和兔子似的,一個是他爹王榮,還有一個就是朱慎錐了。
“既然來都來了,就在這玩兩天……。”朱慎錐瞪了他一眼開口道,王晉武頓時一喜,正要開口說什麼,可接下來朱慎錐的又一句話讓王晉武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後日跟我回衛所,正好得去見見舅舅,有些日子沒見他老人家了,念得緊呢。”
“六哥,你去見我爹自個兒去得了,家裡的門朝哪開你又不是不知道,非得拉我去乾嘛?這才剛來,你不是前頭說讓我在這玩兩天麼?”
“沒錯呀,是玩兩天。”朱慎錐笑道:“今個伱到,明天過了後天走,不就是正好兩天麼?怎麼著?你小子光長個不長腦子?這日子都算不明白了?”
“我……。”王晉武一時語塞,朱慎錐說的兩天還真兩天啊,哪裡有這麼安排的?
自己好不容易趁著機會從家裡跑出來,琢磨著暫時去不了草原,來趙屋嶺耍些日子總比呆在衛所有趣。衛所那邊屁事都沒有,每天閒著快悶出病來了,尤其是這一次回來老爹王榮還給自己安排了個事,鬨得王晉武一直不得勁,要不然他怎麼會偷跑出來?
“你什麼你?當老子給你開玩笑呢?”
朱慎錐一瞪眼不客氣就罵道:“讓你呆在衛所乾啥你不知道?多大的人了,一點事兒都不懂,招呼都不打就跑來這,怎麼著?趙屋嶺是你王大百戶的地盤?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個沒商量,後日就跟著我一起回衛所,到了衛所給舅舅賠個不是,在家好好呆著,等事辦完了收收心,其他的以後再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這樣不懂事呢?”
“我……我……。”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通,王晉武耷拉著腦袋無法反駁,瞧著他這幅樣子,朱慎錐是又氣又笑,接著也不睬他,轉身讓陸義生馬上派個人去一趟衛所,告訴王榮這小子在這邊呢,後天他會帶著王晉武回衛所,讓王榮不必擔心。
陸義生連連點頭,馬上就去安排,當著朱慎錐和王晉武的麵他努力憋著,等走出去幾步這家夥實在是憋不住了,捂著嘴噗嗤就笑出了聲。
等陸義生走後,朱慎錐又瞪了王晉武一眼,這不省心的小子也不知什麼時候能真正懂事,不過現在罵了罵了,多罵估計這小子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反正後日就帶他回去,等回到衛所再算賬。
在百戶所又住了一日,視察了下新軍訓練的情況,又和老金他們好好聊了聊。
再住了一晚,朱慎錐就帶著王晉武返回衛所,第三日抵達衛所,還沒進門呢,家裡的下人一眼瞧見朱慎錐帶著王晉武回來了,頓時喜出望外,撒腿就往裡跑,邊跑還邊嚷嚷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