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爺爺更說過臟東西哪裡都有,身邊都是,我們尋常人看不到罷了。
白天和黑夜不是限製它們現身的條件。
關鍵看它們想不想露麵刷存在感。
“這不是欺負人麼!”
鳳姨眉一挑,“我聽說這六舅一直磨張嬸她們家,現在居然還鑽上應應的空子了!”
我愣了愣,“鳳姨,他為什麼磨張奶奶家啊。”
倆家沒親戚啊。
“他就是和張叔喝完酒,五迷三道的往回走掉溝裡的嘛,雖然公|安說和張叔家沒關係,張叔心裡也不得勁兒,後麵還給拿了喪葬費,不然你爸那六舅都沒地方埋……”
鳳姨歎了口氣,“張嬸也屈得慌,遇到六舅那號人上門誰敢得罪,好吃好喝的供著,沒成想他死了還不消停,時不時就給張叔托個夢,嚇唬他們家小孫子,張嬸給他燒了不少紙紮,光紙衣就送去好幾套,越伺候他越來毛病!”
紙紮?
我想起六舅穿的那套材質很詭異的西裝……
合著是後收的。
“長林,你去他墳前可得念叨明白了,就給他送這一回錢。”
鳳姨看向爸爸,“他要是再敢來纏吧應應,我挺著大肚子也要去墳前罵他,我秦鳳麗可不是張嬸,沒那好脾氣哄著他!”
“行了,我會辦,你消消氣兒,回屋歇著吧。”
爸爸囑咐了一通就出門去買冥紙。
鬨了通,倒給他找了點活兒。
鳳姨關緊大門又追問了我一些細節。
詫異我為啥沒喊大人敢自己談攏。
“應應,看來你和蔡大爺真不白學啊!”
鳳姨的優點就是善於總結答案,常常她一個人,就能把磕兒裡外全嘮透了!
“挺好,應兒,姨就欣賞你這沉穩勁兒,不說你,我小時候還被鬼擋牆過呢,眼瞅著村道愣是走不回家,最後你猜我咋回去的?”
見我搖頭,鳳姨就道,“罵唄!百十年後大家都是一死,誰怕誰啊!”
說著她又拉起我的手,“應兒,彆怕,聽蝲蝲蛄叫咱還不種地了?”
我笑了笑,“鳳姨,我真沒怕,緩緩就好了。”
“那就好。”
鳳姨握著我手細細端詳,“應兒啊,你說你媽咋這麼會生呢,你姐就俊,但是吧,她俊的讓人不好親近,你不一樣,站這就乖巧溫和,有書香氣,笑起來還有一對招人稀罕的小酒窩,姨現在就祈禱,要是生個女兒,千萬千萬要像你,可彆隨了我這長相身高,那算沒眼看了。”
“鳳姨,小寶寶不管是像你還是像我爸,都會很好看的。”
我實話實說,鳳姨隻是孕期為了補身體才胖了四五十斤。
個小,瞅著就圓圓的,走路愈發困難。
但她五官很好,有自身獨有的魅力。
“應兒,你就是嘴甜。”
鳳姨笑了聲,“哎,動了,聽到你誇他了,來,你摸摸。”
我輕觸到她的肚子,掌心下動了動,“呀,真踢我了。”
說話間,我耳邊突然傳出鳳姨的慘叫,緊接著又是一陣咯咯咯嬰孩怪笑。
猛地抽回了手,我心臟嗵嗵嗵的狂跳。
怔怔的看向鳳姨,她好端端的,怎麼會發出那種慘叫?
縱有麒麟子,難敵化骨龍……
嬰兒怪笑……
是在提醒我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