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後,當烏裡克所有骨骼逐漸恢複,白航收起了小槍後,開始用自己的精神力灌輸到烏裡克身體裡治愈恢複他內臟的傷,並隨之感歎。
“還有,蒼嵐。”
“我認為你們星球好像不太歡迎融合基因人,即使這是新的生物,好像也並不願意。”
“他們難道不覺得這可能是新時代的開始?就像我們,如果人類不創造我們,也不會有現如今這樣絢麗多姿的世界,這種想法應該變一變。”
……
寂靜的客廳,隻有雷雨聲從窗外傳來。
許久。
“這和我沒關係。”蒼嵐不想聽這些:“我隻知道,古稀是我的孩子,他屬於我。”
“可是……”
白航剛想說話,隻見身上都是血的烏裡克胸口忽然猛地顫了顫,發出一聲悲鳴。
蒼嵐渾身一抖,想去觸碰他,卻又不敢動。
烏裡克蒼白的嘴唇在蠕動,急切的好像在說著什麼,先前完全沒有反應的雙眸在劇烈跳動著好像要睜開……
白航把耳朵湊近他唇邊,而後眨眨眼,如實彙報:“他說:不是,不是你的。”
“……”蒼嵐不知該說些什麼,無力的深吸一口氣:“是,不是我的。”
或許真的聽得見,烏裡克逐漸平靜下來,喉嚨中發出小獸痛苦時的渾濁嗯嗚聲。
那蒼白的唇蠕動著,在白航眼中看來,是在一直努力說‘對不起’三個字。
在這一刻,白航忽然覺得,自己之前試圖求偶的行為很唐突。
這個星球上的雌蟲,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也因此,白航和蒼嵐都陷入了寂靜,不再說話。
安靜的治療持續著,直到樓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小腳丫吧嗒吧嗒的。
伊爾回眸,發現是被放在房間裡獨自睡覺的古稀走出來……怯生生的看著對他來說還很陌生的環境。
“爸爸在樓下。”伊爾讓開一點身子,沒有去觸碰這個敏感且攻擊性強的孩子,隻是但讓他的視線能清楚的看到蒼嵐。
看到蒼嵐在下麵,古稀幾乎手腳並用,一步一步的往樓下走,眼神焦急的隻剩最後幾步想振翅飛,又收攏了翅翼,站起身走過去。
他聞到了血腥味,整張小臉兒都變得十分緊張,顫顫的扒在蒼嵐身後,指著蜷縮在地上的烏裡克:“小……爸爸?”
“為什麼不睡覺?”蒼嵐伸手攏住他,埋頭在他身前蹭了蹭:“乖乖去睡覺好不好?”
“不好。”古稀盤著腿坐在地上,伸出小手,按在烏裡克帶有傷口的手指上。
精神力抹平了那道傷口,隻剩一道淺淺的疤痕。
“呀。”看著這一幕,白航有些驚訝,這小家夥竟然具有一些治愈能力,神情變得溫和:“竟然也是具有治愈力的幼崽呢,真好。”
蒼嵐看著那道小小的疤痕,伸出拇指摩挲著它。
“爸爸。”古稀攬著蒼嵐的脖子,親了他鼻尖一下:“不哭。”
“哪哭了。”
蒼嵐抿唇,原本還好好的,被孩子這麼一弄,倒是有點想哭的抹了下眼尾。
白航歪頭,看著蒼嵐和古稀,還有地上躺著的雄蟲,一雙墨綠色的眼瞳眨啊眨的,心裡想了很多,最終決定還是開口。
“蒼嵐,我說句實話,你彆生氣。”
“其實,剛才我沒有告訴你全部實情。”
“我本不該插手你們本星球的政治事件,但我蠻喜歡你的,還以為如果你身心受挫會同意跟我回去,也許我會成為唯一一隻隻有一個妻子的疲憊雄蟲,但是看了你的反應,和你的蟲崽,我認為你有權利知道真相……”
說完這些,白航見蒼嵐沒有反應,便看了一眼他的小蟲寶,把自己的反監控係統召出來,調出烏裡克受刑的那些視頻,並說出自認為可能會解開他心結的答案。
“我在‘舒川’的反偵查植入係統中看到了有關於他的畫麵,他們持續一天一夜都一直在問,你的那隻蟲寶到底是誰的孩子,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有說。”
“他的內臟和骨頭是被長時間的拷問打碎的,不是車撞碎的,車輛二次碾壓隻是為了造成迷惑,放置在這邊,也隻是想讓你們掛上責任。”
“畫麵裡的他精神似乎有點問題,我當時並不能確定,但現在能確定了,我的醫療係統檢測到他身體裡殘留著一種會使神經變得非常敏感狂躁的藥物,長期使用會變成偏執的瘋子,他們拷問他的時候就故意用冰水刺激,希望他能癲狂的說出真相。”
“所以,有沒有可能,他折磨你是因為他本身就受著折磨……總之,請警惕那位叫舒川的雌蟲吧,誕生新人種並不容易,感謝你為此付出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