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古臻聽到伊爾冷冰冰的質問聲,視線放下來,看著他剛下班的時候還好好的,進去換件日常衣服再出來表情就變了,滿臉不知所以:“有蟲欺負你了?”
“沒有。”伊爾看著古臻手裡的花,又重複質問了一遍:“您拿這個來乾什麼?”
從來沒和古臻鬨過脾氣的他……此時竟是一臉的肅穆,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幾分冷傲的脾氣。
古臻感覺不太對勁,低頭看了看花束。心裡擔憂,怕不是自己給他帶上墳花,他不高興了吧?
就像當初古臻第一次帶伊爾回家的時候說的那句尖酸的:“嗬,我說我的花賣的怎麼不好呐,原來是有人英勇無畏,蟲星上死的蟲太少了。”
花代表著生機,所以多半用於祭奠死者,他當初賣花,買花的大多都是去上墳的。
但這並不代表,送花就是送死……古臻是地球人,還是個賣花的,他覺得挺漂亮又香噴噴,媳婦應該喜歡,沒想那麼多就帶來了。
怎麼還不高興了呢?!
就這樣,這花卡在手裡,上麵好像標著幾個大字‘詛咒:你去死吧’,古臻一時間竟真沒好意思送給他……敷衍的答了幾句之後,略尷尬的打開車門,把媳婦接上了車,順手把大花束丟在了後車座上。
伊爾一坐下,就低著頭,冷冷的要求:“您明天不要來接我了。”
古臻理虧的‘哦’了一聲……去另一邊上車,啟車,給油,瞥了媳婦兩眼……看到他望著外麵,下唇裡好像有一股氣在鼓來鼓去,還偶爾咬咬唇瓣,表情又委屈又可愛。
該怎麼告訴他,地球人送花,是喜歡,是討好,不是送死呢?
“媳婦兒……”古臻把車速放緩,打算和他表明一下,自己沒這個意思。
結果伊爾看也不看他,仍然低著頭,語出驚人:“蒼嵐貝利隨您選,甚至哪家的平民雌蟲也可以,不要再找軍雌,沒時間陪您不說,我可能還要日日麵對他,我並不開心。”
古臻:“???”
卡了足足半分鐘,古臻才反應過來。
不是因為花?是因為……以為他看上了彆蟲?
“沒有的事……”古臻之前就知道他是醋缸,但沒想到這也能醋,立刻解釋:“我就是和他們揮揮手,我沒乾彆的。”
說到這,伊爾忽然抬眸,那雙眼看著古臻,布滿了刺痛,釋然的緩了口氣後,擠出個笑容來的道歉:“抱歉雄主,我不該鬨情緒……對不起,我說錯了話。”
“沒事,這很……正常。”古臻知道他是個醋缸,也感覺自己剛才行為確實不對:“我下次改。”
伊爾或許是鼻酸了,他用鼻端深吸了口氣,舒緩自己後吐出來,繼續微笑:“不用的,您不需要考慮我的感受,想選誰是您自己的權利。畢竟當初您承諾我隻要我一個的時候我是自由身,現在我要回戰隊,也不能總是每天都申請特假回家陪您,我能理解。”
軍雌很少有能當雌君的,所以伊爾一直覺得自己這位置占的虛虛的……古臻曾經說隻要他一個,他就在這個位置上,如果古臻有其它選擇,他沒時間陪伴,一定會是更低位置的雌侍,甚至可能回到雌奴的位置上。
在想了這些以後,伊爾覺得就算是這樣,古臻也不會待他很差,因此又振作起來,說出自己此刻該說的話:“您……是選雌侍吧,如果是的話,可以把預備的婚期告知我,我會去處理。如果是選雌君,我也可以幫忙。”
古臻半晌都沒說話,直到他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把車停下來,上下打量伊爾後,語氣壓抑著不爽。
“不是。怎麼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人嗎?”
“……什麼?”
“我抱著束花,就不能是送你的?就非得是給彆人的?!”
伊爾看著後座的那些花,聽了他的話忽然愣住,眨眨眼,不解:“可是……我們已經結婚了呐?結婚了還送花乾什麼?”
古臻猛地拍了下方向盤,伴隨著‘滴’的一聲,咆哮:“結婚了不能送花嗎?!”
伊爾被嚇得後腦勺的頭發都仿佛根根豎立。
在蟲族眼中,花這種東西,除了探望死者的時候需要用,其它這種相對豔麗的,基本上雌蟲遞給雄蟲代表喜歡這隻雄蟲,想引起一下注意,詢問好感。
雄蟲少見送花,通常隻要雄蟲送花,就代表著——會帶你回家,請準備好結婚。
所以送花=通知結婚。
剛才那一瞬間,他看到古臻抱著一束大花站在軍營門口對著樓上的某隻雌蟲打招呼,還以為是這段時間反複來接他,不知什麼時候就暗地裡相中了人家,打算給帶回去。
雖然一直以來都堅信雄主說話是算話的,可是眼前擺著的一切卻仿佛證據……再加上最近的變動,他並不知道,當一切回歸正軌,他的雄主適應了蟲星之後,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那一刻,伊爾心裡塞滿了難過,甚至不自覺的對他這輩子都需要尊重的配偶流露出怨懟的情緒,用不該說的話對他發脾氣。
卻忘了他家雄主是個腦洞清奇的非雄蟲神族,所以伊爾反應過來了,帶著一些不該有的幻想,小心翼翼的問他:“您是想……和我再結一次婚嗎?”
“沒這個打算。”古臻和伊爾沒有婚禮,他覺得現在這情況也不太需要婚禮,歎了口氣,先滿臉死魚解釋了花的問題:“就算結婚了也能送花,結婚和送花不產生關係,等你變成個老雌蟲,我也一樣能給你送花,這代表我喜歡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