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成想,蒼嵐在發呆,古臻叫了他好幾聲,他才緩緩回過神來‘嗯?’了一聲。
“嗯什麼嗯?讓你去準備一下烤肉的東西,我去刷烤肉架。”
“哦……”蒼嵐顯得有些低落,立刻去找出之前吃烤肉時用的東西,一樣兩樣的在院子裡擺好。
古臻發現,他心不在焉,偶爾會盯著小皇子的方向發呆。
小皇子此時在和伊爾說話,話題是舒川。
而舒川完全都不湊近小皇子旁邊,甚至眼神都有點幽怨,好像不是很喜歡老蟲皇給他安排的這個‘職業’。
想來也是,當事業和婚姻掛鉤,也沒幾個人願意一輩子去搞事業。
再說,從烏裡克身上就能看出來,為什麼蟲族要給小雄蟲們搞個亞成年期,小時候被保護的太過了,以至於剛剛成年,立刻等不及策馬奔騰,什麼沒理智的事都能乾得出來。
萬一再碰上那種不太省心的雌父雄父……這小皇子哪哪兒都比烏裡克高一層,哪怕性格軟些,作起妖來肯定也是一頂一的猛。
就憑之前舒川去抓他時,要是真那麼溫吞、那麼柔軟、肯定一下就得手了,還至於回來的時候說‘小蟲子難纏’?
種種跡象表明,這隻小雄蟲他說不定和烏裡克一樣難搞,做他的輔君,估計得操勞到英年早逝。
想著,古臻發現自己短短一段思維中摻雜了無數和烏裡克的對比——猛然就明白了,為什麼蒼嵐發愣了。
塵埃落定都三天了,所有一切該結束的全都結束了,隻有烏裡克的事沒辦法說……他不知道怎麼開口提,蒼嵐也很懂事的一直都沒問。
但想想就知道了,烏裡克那段時間的不正常,就連他們都感受到了,又何況是蒼嵐?他應該是心裡有數的。
於是,猶豫之後,古臻還是決定和他聊聊,緩緩靠近蒼嵐身邊坐下,順手拿起了一排碗碟,一邊擺,一邊故作不經意的開口。
“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蒼嵐把他手裡的碗碟拿回來,並很顯然的在把話題往伊爾身上拉:“你好幾天沒怎麼和伊爾說話了,你真想永遠這樣暗暗的瞄著他?”
“我和他的事,我和他說了一萬遍不能先斬後奏,不能先斬後奏。他還先斬後奏。不冷著他,以後哪來的記性?但凡再出點什麼事,誒,我當場三婚了。”
“嗬……”蒼嵐低沉的笑笑,眼神無奈的安慰他:“你不是總想做蟲星的特彆嗎?二婚的古往今來都寥寥無幾,三婚的保證隻你獨樹一幟,這還不夠特彆?”
“萬一以後四婚五婚呢?”
“既然都猜到這些可能,就彆氣了。也沒什麼必要。”
“我也沒那麼氣,他就那個性格,我還和他氣?我要是真生氣,怕不是未老先衰直接氣進棺材裡。現在就差這麼一層膜,捅破了就好了,這膜我能捅,但是他來捅就顯然更合適,你不是告訴我了麼,他在籌劃給我‘道歉’的事,我肯定是繃著點等著……算了彆說這些了,咱開門見山,你是不是想烏裡克了?”
“嗯……”蒼嵐他好不容易把話題帶走,一聽古臻說著說著、嘴裡的話猛地一個刹車飄逸就拐去了烏裡克身上,嘴裡順口‘嗯’到了一半,匆匆收回後續的鼻音,解釋:“我沒想。”
嗯都嗯了,還在那犟呢,古臻摟著他肩膀拍拍:“其實……有些事,早該和你說,但是不知道怎麼和你說。”
蒼嵐看古臻壓住自己的手,那持續而來的力道,確實一直在儘自己所能的保護著他,眼角逐漸有些發紅,凝滯了半晌,才開口,問出這麼多天一直知道古臻在掩藏而不對他說的事實。
“烏裡克,是死了嗎?”
古臻一聽這個問題,頓時好像上了斷頭台似得手心出了一層汗,在沒辦法開口直說烏裡克大概永遠醒不過來的情況下,隻能試探著問。
“如果,他半死不活呢?”
“那要看為什麼半死不活。”當聽見這幾個字,蒼嵐就仿佛知道了答案,抬眸看著古臻的眼,坦白自己的想法:“如果是遇到了意外,不管是什麼結果,我都會認,哪怕養他下半輩子,也無所謂。”
“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必然是因為遭遇諸多不公而去報複。我隻能說,已經發生的一切改變不了,但未來是可以自己選的。他或許從決定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選擇了什麼樣的結果。這個結果裡沒有我,也沒有古稀,更沒有我們共同的未來。所以是他沒有選擇我和古稀,沒有選擇和我們一起走下去。他很平靜的放下了我們,去為他的過去畫句號。那我也應該釋然,給他想要的結果,未來的路自己走,也挺好的。”
“好吧……”隻要一提起他倆這段感情,古臻一顆心就好像沉在冰湖裡一樣,滿臉壓抑的歎了口氣,暗示他猜對了,直接問答案:“那你現在怎麼想的?直接就……?”
蒼嵐似乎真的早就猜到了,此時表情麻木而空洞。
在古臻幾乎都以為他根本不會回答自己時,他給出了答案。
“是死是活,見他一麵……就當是,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