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笑鬨耳語,時光轉瞬即逝。
一轉眼,春花開敗,夏雨紛紛,秋花濺落,雪水滴答,反反複複重演了三次。
這是古臻來這個世界的第五年,也是和伊爾結婚之後的第三年。
蒼嵐已經帶著古稀遷居外星,在白航為烏裡克被摧毀的精神力梳理續接後,他就和白航談了一場‘遙遠的戀愛’。
很意外,白航從一開始隻是嘴饞這隻雌蟲,覺得他很香,卻在之後真的喜歡上他,對他耐心異常。
甚至連蒼嵐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甚至固步自封都不在意,就真和古臻說的一樣,他用時間來下這盤棋。這一戀,就戀了三年有餘。
起初他隻是在救醒烏裡克後、看到蒼嵐一雙眼全在烏裡克身上,就悄悄離開。
在蒼嵐發現白航回去了自己都沒注意,隻顧著問烏裡克後,對他的歉意到達頂端,每天都在遺憾沒和他說聲再見……沒幾天,他的小飛船禮物就帶過來,表示自己有空會回來看他,並且言語中提起了自己雌父很高興他有了可以追求的對象。
這樣的說法,證明白航沒有放棄……讓蒼嵐一時間難以取舍,對著因為精神力受損、並且由於強烈的刺激而選擇自主遺忘了很多事的烏裡克……蒼嵐並不知道該如何做。
可白航完全不強迫他做任何事,甚至也沒做所謂的‘追求’。
他隻是每隔幾天就發個外星小飛船來帶些禮物給蒼嵐。他雄父是隻科研蟲,所以多半都是他和雄父一起做的小研究品送過來。
有一次是個看起來很精致的小機器人,白航雄父做的,會送花的那種,還會說話,說:‘給雄子未來的雌君’。
這樣的稱呼,讓蒼嵐有種奇怪的感覺,上一段婚姻,他從未被雄主的父親認可,所以看著那小機器人笑眯眯的,心裡竟異常酸楚。
半年後,這小子開始連蟲帶禮物一起來,來了就走絕不多留給他壓力。
一年後,他突然集中密集的連續三天每天都是來了就走,蒼嵐嫌他路上折騰,畢竟每次降落都是沒有刹車一樣炸的院落紛飛……終於開口留了他住。從那天起白航開始有留宿狀況,但也隻是吃吃蒼嵐做的飯,隔天就客氣的離開。
時間果然是療傷最好的藥,到最後,三年過去,他竟真的以退為進,硬生生盤贏了,最近在商議結婚事宜。
此時已經和他雌父雄父都見過麵,且混的很熟的蒼嵐,完全不再有任何顧慮。
用戀愛時間打好基礎的愛情就這點好,結婚不再是對未來的賭注,用古臻的話來說‘法律隻是托底的保障,真正好的婚姻,結婚證就是一張紙,有和沒有都沒差彆,愛情不需要法律證明,隻是兩顆心貼在一起,不能分開’。
蒼嵐此時就處於這樣的狀態,對未來絕不擔驚受怕,順其自然的往下走。
至於烏裡克,他因為受創嚴重忘掉了自己十分不願意回憶起來的、有關雌父洛夫那些事,說白了就是失憶了,並且是自主遺忘隻要不受強烈刺激就不會再想起來,這次真的是連吃飯都是蒼嵐教的,眼見著他和從前一點點變得判若兩蟲。
後續他們也回來過幾次,古臻見那兩隻雄蟲玩的像兄弟一樣好,烏裡克完全接受了白航,白航也對烏裡克照顧有加。
回來居住的日常幾乎就是兩隻雄蟲爭著從那位未來蟲母身上討些軟處,和白航學了一身撒嬌本事的烏裡克,也不知是因為身世可憐,還是舊情難舍,亦或者身體弱些的原因,總之……他看起來比白航更受寵些。
白航對此完全不介意。
已經逐漸從少年長成男人的他,時常默默的坐在沙發上,靠著靠墊,笑著看烏裡克跟蒼嵐撒嬌或者偶爾壞心眼耍無賴把蒼嵐氣的團團轉的畫麵。
巨石雄蟲本身就身處蟲母社會,樂於見到自家雌蟲放鬆歡喜的畫麵,不論是他們之中的哪一隻做到的,都會覺得幸福。
更何況,他很清楚蒼嵐和烏裡克分開就會成為終生的遺憾,此時蒼嵐能夠露出那種再也不會被從前痛苦纏繞的自然笑容……這樣的笑,是他所期盼的結局,十分美好。
當然,也因為蒼嵐和其它巨石星雌蟲不同,通常烏裡克要到的,蒼嵐都會給白航一份,公平合理,即使烏裡克本質上還是占有欲強的打滾想多占點都沒用。
看著這一切,古臻隻覺得蒼嵐腦袋上標著一個稱號:【叫我女王大人】。
因此,古先生也常感歎:“沒想到啊沒想到,最後的蟲生贏家,竟然是你。”
直到某一次回來,古臻又舊話重提時,蒼嵐摸摸肚子,柔情似水的眨眼回複:“蟲生贏家,現在在這。”
對這動作忽然一愣的古臻意識到了什麼,抓著他的手腕摸了摸……確認後立刻唏噓的小聲問:“誰的?心裡有數嗎?”
蒼嵐頭頂冒出個問號,輕輕的問:“重要嗎?”
古臻:“……”
好像……真不太重要。
人家老公都不在意,女王大人當然也不需要去想。
但他還是挺想知道是誰打響的第一炮,於是默默尋思:等生下來看看,是金的還是綠的,或許就有答案了……但願彆是黑的吧,都說黑色的染色強,他是沒染過伊爾,四隻沒一隻是黑毛毛的。
蒼嵐不用問都知道他在想什麼,默默坐在他身邊,笑著解釋:“巨石星的幼崽,都是和雌父姓氏,所以雄父是誰真不太重要……主要是,我沒有姓,不然,生下來還讓他們跟你姓古?”
“啊?”古臻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爬出來,就收到了第二個震撼消息,反應過來後連連笑著擺手:“彆彆彆……有古稀一個就夠了,彆影響你們家庭內部和諧,保持現狀最好了。”
“那姓蒼?”
“蒼……也行。”
總是腦子不在線的古先生,此時想到了個不太光彩的老師……恰巧也姓蒼,但他沒說。
畢竟不在地球,這種玩笑不提也罷。
不過蒼嵐卻搖搖頭,隨手從茶幾上找出一張紙,拿出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蒼嵐。
“當初,我爸爸撿到我時,我是被埋了的。他說按獸族文化傳承,蒼是天的意思,嵐是山中的霧,這個字有山、有風,他希望我未來能走出迷霧,有自己的一片天……這是我的名字,我不想讓它傳下去,我希望孩子成為新的開始。”
“那你的意思是?你想改姓?”
“我連星球籍貫都改了,親生蟲父是誰也不是很清楚……改也無所謂吧?更何況,我們這星球原本也沒有姓。”蒼嵐滿臉的不在意,並且把這個難搞的球踢給了一直以來能為他解決所有問題的‘哥’:“不然,你給他們想個姓氏?畢竟你是有姓氏的,你應該很擅長。白航是皇族……想個聽起來更像皇族的姓氏也不錯?從今往後,我就鳥槍換炮了。”
“像皇族?”古臻仰頭看著天花板,腦子空空的想了想:“你讓我說皇族姓氏,我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誒,你打算生幾個?”
“嗯?”這個問題有點怪,蒼嵐俏皮的聳聳肩:“順其自然,我又沒吃多胞胎的糖,應該不至於和你家伊爾一樣,一生一小串兒,生三隻吧,比他們雄父的數量多一個,烏裡克那個性格肯定畫野分疆,三隻不能平分,就搶不起來了。”
“……”明明在幫忙,還被擠兌了,古先生剜了他一眼,想了想,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那就姓嬴,老大叫堯,老二叫舜,老三叫禹。怎麼樣?”
“這麼快?”蒼嵐看著那瞧著就複雜的方塊字,眼中全然的滿意,抬手摸摸自己的肚子,笑了:“嬴堯,嬴舜,嬴禹。還真不錯!”
聽到他滿意,古臻鬆了口氣,幽幽念叨著:“可不是不錯麼,你的要求是貼合皇族,我直接給你摘了人類始皇帝的姓,他叫嬴政。姓嬴。再往前就是傳說的天皇地皇和人皇,名字是堯舜禹,沒一個不是皇族的,還是開天辟地的皇,絕對滿足你要求。”
“這也……太厲害了。”
和神族的祖先套上了關係,蒼嵐更是一臉肅然起敬,立刻把這張紙收起來,為他家的三隻還沒出生就已經和紫微星比肩的帝王崽做起計劃。
至於貝利,他和萊伯恩徹底成了兩個世界的兩隻蟲。
之前古臻幫他給了錢和萊伯恩徹底斷絕之後,他覺得自己何德何能被如此照拂,默默的把之前因為貪財到自己手裡放著錢才舒服而從古臻手裡套走的兩張卡又還給了他,被古臻十分大方的拒絕後表示,自己一定加倍把那些給了萊伯恩錢給他賺回來。
事實上,在蒼嵐與白航感情開始進展的第二年,古臻就與與巨石星建起了經營權限,以1兩黃金一瓶花瓣膏的價格不包郵談攏,貝利也因此成功回到了工廠去工作,負責生產供應外星的花瓣膏。
也如他所言,整個工廠古臻完全不需要操心,他一個人就把上上下下全部打點的透透徹徹,古臻隻需要坐在家裡,為他付出過的善良提款。
三年時間不長不短,家裡的四隻小崽子已經長成了大崽子,身高方麵和正常的小蟲寶沒什麼區彆不說,型號還果然不負眾望的都和他們的雄父雌父一樣稍微大些。就連最小的真正‘小雌蟲’,她也是修修長長,和伊爾一樣條亮板正。
這讓古先生總是想感歎自己當初在電視上看到他就把他帶回家的英明決策,找媳婦果然就是得找好的,孩子都賞心悅目。
唯一不太好的是,也不知是不是遺傳了他的基因,孩子們翅翼力度不太夠,也幸好生活在鬨市區的蟲族都是禁飛的。所以他們基本上除了去幼蟲園學知識,其它時間多半都是和他們的爹一起在沙發上懶著,閒聊看電視。
家裡通常畫麵是一個帶著四個吃,吃來吃去,吃了一堆堆,等伊爾晚上回來,瞧見這五個一起起身往自己身邊來迎,基本上每天都是四個一起說話,說到最後古臻專場。
伊爾笑著去收拾那些殘局,到最後被古臻一如既往的把娃子們都挨個小爪子賞了糖逐在門外,開始例行不軌。
都三年了,他還是對伊爾有著非常強的心欲,哪怕孩子太多沒時間真的做,也每天都必須找機會親親抱抱,睡前五個都糊在他身上摸。
伊爾也十分奇怪,照常理,已經被玩弄了三年的雌蟲,應該逐漸沒了吸引力,就算不丟到一邊,也會稍微做些改造,才能保持新鮮。
他家雄主卻神奇地什麼都不用做,麵對完全沒有變化的雌君,依然三年如一日的保持著和新婚時一樣的興致。
每每伊爾提起會讓長久不變的婚姻稍許新鮮的改造,他都很拒絕……就連之前下定決心要把胸肌再練大點兒這種小計劃都被全盤否決,理由是:“你再大點兒,我容易悶死。”
他竟也真的沒食言,到目前為止,除了掛在他名下走了兩次過場最後解除危機後除名的蒼嵐和貝利之外,再也沒有彆的蟲進過他的戶口。
包括家裡後續在仔細裝修之後變得雕梁畫棟不好收拾,請了五六個年輕漂亮的雌蟲來當侍蟲,古先生也從來沒正眼看過他們,且規定——他和蟲寶因為玩鬨造成的臟亂差,他自己因為和孩子們換地盤去瘋來不及收拾的話,寧可等伊爾回來撿也不用彆蟲去碰。
問古先生,古先生隻表示:“雖然我媳婦兒在聽老公話這方麵絕絕子,但除他之外沒一隻雌蟲省心,有蒼嵐和貝利前車之鑒,他倆現在都好就夠了,老子絕對不再和任何雌蟲當朋友,就淺談輒止。劃分楚河漢界,才能萬事大吉,不操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