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湊巧,湊巧。”
“哦。”舒川拿著那兩張經營執照,一把拍回他胸口上:“我也很湊巧,就長了張醜陋的臉,脾氣還傲慢無禮,當不了老板娘,帶著你的店回去吧。”
費爾伯恩一點兒不惱。
黃沙天他都能頂著去,更何況是能見到他……找雌君和做生意一樣,慢工出細活,值得就好。
第二天。
也不知怎麼想的,費爾伯恩第二天又給舒川買了一大堆糖果,這次不丟了,直接送。
有棒棒的、卷卷的、球球的、五顏六色、花花綠綠、成箱成箱的叫侍蟲端到他麵前,他自己還拎了一筐過來,很故作猶疑的感歎:“哎,一不小心買多了,我浪費嗎?”
“這有什麼浪費的。”舒川想著作為雄蟲來說他還挺有勁兒,端著一大筐糖都肩不抖腿不顫,客觀評價:“糖和果凍,都是小零嘴兒,基本屬於不常過期的產品,過期了也能吃。可以囤積,你愛買多少都可以。”
“那給你?”
“??”舒川看了看那些明顯是討好自己用的糖果,咂咂嘴,維持底線:“我不要。”
“做生意講究你來我往嘛,不怕你不買,就怕你不出價。今天條件放寬了,不用你當老板娘,隻需要你考慮一下,考慮考慮,就都給你。”
“就考慮一下?”舒川滿眼不信,不覺得他會這麼簡單,重複一遍重點:“答案是什麼都行?都給我?”
費爾伯恩點頭:“嗯,答案是什麼都行,都給你。”
舒川二話不說,立刻把房間門口的糖接手搬走,然後門都沒關就坐在床上塞進嘴裡兩顆大糖球,開始了認真的‘考慮’後回答:“我拒絕。”
即使被拒絕了,費爾伯恩也是笑著的。
在他眼中看來,這隻小雌蟲就像隻鬆鼠。腦袋上寫著——管它吃不吃得光,鬆鼠也不想自己吃不吃得完那麼多鬆果,反正我存起來了,嘴裡也塞滿了,我就高興。
能和沙匪徒手乾仗,卻因為隻棒棒糖淪陷的軍雌……費爾伯恩沒見過。
而在北境範圍內,唯一能說得上話的雄蟲,就隻有古臻。
費爾伯恩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激動,立刻騎著駱駝跑去找古臻喝茶……古臻忙著種花,還得抽空陪大老板喝茶,聽他描述那隻雌蟲究竟有多與眾不同。
原本覺得挺沒意思的,他認識舒川那麼久了,聽彆人說一遍,就能重新認識了?
結果……聽著聽著,古臻竟然發現,他第一次見舒川的時候,舒川嘴裡就一直叼著各種各樣的糖,這些年來竟都沒注意,舒川這金戈鐵馬的成年雌蟲,竟然喜歡吃糖。
也因此,古臻內心忽然覺得,費爾伯恩,似乎比烏裡克好一點。
可能,年紀大點的,真能穩重一些?
不,烏裡克幾乎從來沒為了蒼嵐花過什麼心思,隻是一味的撒嬌求疼愛,娶老婆僅憑一張嘴……而費爾伯恩、他不僅懂得投其所好,還知道利用自己所處的環境、去打聽舒川的蟲品和過去,在了解之後再進行‘精準投資’。
嗯……也可能是商蟲的‘風險預估’能力在娶媳婦這方麵也用得上。
所以,想到這,古臻忽然明白,費爾伯恩大概永遠不會成為烏裡克。
倒不是雄蟲之間的差彆。
而是雌蟲之間的差彆。
已知,舒川是個被獸人養大、內心很厭惡蟲族的雌蟲,他曾經對蒼嵐說過:“我哪裡當得起雌蟲這種寶貝生物?我活著的原因和我是雌蟲沒有一絲關係,所以,你說我是什麼都好,唯獨,我永遠不做雌蟲。”
換算下來,他其實當時想闡述的潛台詞是:我活著是為了報仇。
這從這幾年他的行為和伊爾一樣變得直球上也能找到些原由——因為他殺了仇敵,已經報仇了,所以必須活著的需求已經結束,眼下死不死的也無所謂,更不會去想彆的,完全是以自我為中心,怎麼爽怎麼活,甚至除了麵對蟲皇,其它時間連動腦筋都變得懶起來。
那麼,可以代入角色了,以烏裡克做例子。
烏裡克:“給我跪下!”
舒川:“跪你娘,滾。”
如果給這段對話加一個場景,設定為北境的話……烏裡克或許會在掏出刑具試圖作妖後就立刻死於黃沙中,這隻一手遮天的雌蟲會讓他消失的連報警的機會都沒有。
想著,古臻內心一拍手:絕啦,這還想啥,不擔心啦!
另一邊,費爾伯恩也說了個差不多,把已經放到溫吞吞的茶水送到嘴邊,吸溜到嘴的苦澀茶葉也變得清甜,嘶嘶的笑著感歎:“這隻小雌蟲,真挺有意思的。”隨後起身去廚房添熱水,唇角泛著數不清的喜悅。
在幫忙栽花的伊爾和貝利因為他這句話動作同時一頓……古臻默默在旁邊眉飛色舞的笑著調侃了句:“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和古臻一起生活多年的兩隻雌蟲心照不宣,都挑挑眉頭,笑著繼續栽花。
隻有安尼斯不在狀況中,小聲問了句:“女人是什麼?”
古臻沒說話,貝利也不說話。
伊爾看他倆都不吭聲,沉聲替自家雄主解圍,歪曲道:“女人是神的一種,他在禱告。”
“哦。”安尼斯竟半分也沒懷疑,認真的點點頭,合十雙手默念:“神聖的女人啊……願你保佑,我哥能順利找到第四任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