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江寒與鐘離無憂飲酒至達旦,不僅見識了鐘離無憂的劍法,亦見識了鐘離無憂的酒量。
這位大儒酒量極佳,四五斤酒入肚也隻是微帶醉意,江寒倒是喝得酩酊大醉。
雖然大虞的酒酒精度數不高,但前身極少飲酒,僅是幾杯下肚就醉了。
待他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睡在一間偏廳中,一問仆人才早上辰時,便又倒下去睡覺。
一直睡到了大中午方才起來,他洗漱過後,得知鐘離大儒仍在睡覺,也不去告彆,便回了寧國府。
對於遭遇刺殺之事他並不打算瞞著秦仲,於是在回來後便露出一副憤怒的神情,直接找管家告訴他自己要見老丈人。
秦奮見姑爺滿臉驚怒之色,不知出了什麼事,急忙領著他來到秦仲的書房。
秦仲正在看書,見江寒來了,抬起頭來,溫聲問道:“寒兒,你找我有事?”
江寒露出一副憤怒的模樣,道:“嶽父大人,昨晚有人要殺我!”
秦仲的臉色陡然一變,望了秦奮一眼,秦奮轉身將書房大門關上。
秦仲身上的氣勢也變了,問道:“昨晚你一夜不回,我便覺得詫異,後來暗香書院有人來報,說你在鐘離大儒那我才放心,到底怎麼回事?”
江寒當即將自己被刺殺的事情說出來,又說起自己的猜測:“殷停梨那天對我表現出很大的敵意,我懷疑就是他遣凶殺我!”
他臉色既充滿了憤怒,又隱隱透出幾分害怕,道:“倘若不是鐘離大人,小婿此時已經遇害了!”
秦仲臉色陡然一沉,道:“殷家那個狼崽子好大的膽子!竟敢派人殺我寧國府的女婿!當我寧國府是軟柿子嗎!……可留有活口?”
“沒有。”江寒搖了搖頭,人都讓司劍殺光了,哪有什麼活口,何況就算有活口,也未必能夠審出真凶。
“當真膽大至極!膽大至極!這個殷停梨當真該死!”
秦仲氣得嘴唇直哆嗦,這麼好的一個女婿,若讓人殺了,叫他再去哪裡找一個?
江寒道:“嶽父大人,小婿生恐他一次刺殺不成,再來一次。”
秦仲在房間中踱著步,說道:“我派兩個人貼身保護你,秦奮,你去挑兩個武藝好的,忠心的武者。”
秦奮道:“是,老爺。”
秦仲沉吟道:“殷家那邊……殷家的長房在京都也有世襲爵位,倘若要殺殷停梨這狼崽子,便要對付殷家的長房,並不容易……但我會寫書到京都,請我大哥對付殷家!此事切不可急,你切莫一時氣憤,莽撞行事。”
“是,嶽丈大人。”
江寒拱了拱手,便退出書房。
而在退出書房後,他就收起憤懣的表情,一臉的平靜。
他告訴秦仲自然不是指望秦仲立馬給自己報仇,殷家的權勢不比寧國府差,僅憑那四個死去的凶手還難以給殷停梨定罪。
人家咬死人不是我派的還能如何?
他之所以告訴秦仲一來是為了敲山震虎,將這件事鬨大,讓殷停梨不敢再下暗手,二來則是要做到鐘離大儒所說的,和光同塵!
自己幾次顯露詩詞上的才華,便等於在所有人麵前樹立了一個才子的人設,讓人一提起他就想起他的《武鬆傳》,想起他的《摸魚兒》。
就算他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