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已至,雲夢城裡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寧國府的那場選婿文會已經過去了一月有餘,殷停梨襲擊大儒那件事也落下帷幕,秦府嫡女與寒門江寒大婚所引發的轟動也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畢竟對於普通人而言,誰被斬首,誰和誰成婚,都與自己無關,在日常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中,便逐漸淡忘了這些事。
似乎一切都沒變,又似乎變了許多。
而江寒再次揚名,不久前,清秋堂突然出版了《武鬆傳》,又在自家出版的文集當中,收集了江寒的幾首詩詞。
一時間,《武鬆傳》幾乎火遍了京都,而《摸魚兒》和《贈鐘離無憂大人》這兩首詩也是受到無數文人的稱讚。
同時,他似乎也進入了朝堂上某些權貴的眼裡。
隻是對於大多權貴而言,這隻不過是一個才華不錯的才子而已,算不了什麼。
此時,東宮中,當今太子唐治乾正看著擺在他麵前的幾張紙,上麵除了幾首江寒的詩詞外,還有他最近所寫的《鳳凰台記》。
不過在看完後,太子卻是哂然一笑,一個布衣,說什麼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配嗎?
殷家長房的嫡子,殷停梨的堂兄,太子侍讀殷天陸跪在太子麵前,道:“寧國府算計了我的堂弟,害慘了我的二叔,使我殷家二房幾乎斷代,請殿下為我做主!”
“起來吧,天陸,你是本宮的人,殷家受的氣,本宮會給你報回來的。”
“謝殿下!”
……
《武鬆傳》和那幾首詩在京都引起了多大的波瀾江寒並不知曉,此時他帶著秦大小姐要回清河村一趟,拜祭原身的父母。
恰是暮春時節,天空又飄起了微微細雨,遠處的風景朦朦朧朧,頗似人生的路上突然起了霧。
坐上馬車的江寒望著外麵的風景,不禁微怔。
秦大小姐也上了馬車,驅車的卻是青萍。
周虎今天到書鋪處理一些事,所以是青萍驅車。
馬車開始行駛,秦穆清神情淡淡的低頭看著書,眼神不與江寒接觸。
空氣中飄蕩著少女身上淡淡的體香,似寒冬臘梅,似水中蓮花,讓人頗感舒服和安逸。
江寒與她隔著一個座位,距離不遠不近,他靜靜欣賞著少女的容貌,又打量著少女華麗的裙擺,以及裙擺下的纖細小腳。
練武的女子身材格外的好,減一分則太瘦,增一分則太肥。
看著看著,江寒就看到了秦大小姐手裡倒了過來的書本,以及漸漸紅了的耳朵。
“秦姑……娘子,你的書看反了。”江寒提醒。
“啊,是嗎?”秦穆清慌亂的把書本給轉了回來。
真是奇怪了,沒成婚之前,就算與江寒獨處也不會這麼慌亂,但成婚之後,尤其是那天晚上之後,一見到江寒,秦大小姐就會想起那天晚上的那個摟抱,那個吻。
至今想起來,還是覺得羞不可抑,可偏偏心裡卻又感到幾分甜蜜,甚至還隱隱想再嘗試一次。
秦大小姐的芳心亂了。
好想捂著臉!
自己怎麼了!
江寒伸手指了指秦大小姐手裡的書本,道:“還是反了。”
秦大小姐速度極快的把書又翻倒一次,低頭盯著書,頭也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