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看著麵前咬唇含羞的賈悅,知道此刻隻要自己點頭,不僅能獲得一個美人,也能獲得賈家的資助。
以賈家的實力,資助他當個官,平步青雲並非做不到。
但他卻搖了搖頭,端正神態,正色道:“賈姑娘,我已經婚配,和秦穆清拜過堂的,已決意她不離,我便不棄。”
聽到這番話,門外的秦穆清心頭悄悄放下一塊大石頭。
賈悅道:“穆清姐姐雖相貌美豔,可,可江寒哥哥隻是贅婿,也太委屈了,以江寒哥哥的才情,足以娶一個知書達理的女子呀……”
江寒道:“雖然我是入贅的,但在寧國府中也不是贅婿的待遇,而且她對我很好,若在這時貪圖你賈家家私,貪圖你的美色,就和穆清和離,另娶他人,與禽獸何異?”
門後,秦穆清聽得心情激蕩,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了。
話說到這份上,正常女子已經放棄了,但賈悅卻道:“悅兒確實不如穆清姐姐武藝高強,也不如她能保護江寒哥哥,悅兒能做的,便隻有欣賞江寒哥哥的才華……”
她抬頭望著庭院裡的樹,“悅兒不喜舞槍弄棒的武夫,更喜滿腹才情的文人,但其實,也有許多文人才子追求過我,但在我看來,那些人寫的詩不過是無病呻-吟……”
“直到,直到讀了江寒哥哥的那首詞,讀到那兩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才發現原來真正的愛意是如此美好而淒痛的……
見到江寒哥哥後,我才知道,真正才華橫溢的人是什麼樣子,絕不是我表哥花如意那種附庸風雅的文人,也不是殷停梨那種賣弄文采的人……”
“雖然悅兒知道,江寒哥哥已有婚配,但卻控製不住內心的欣賞和喜歡。”
她是個很大膽的女人,當著江寒的麵直訴對他的感情。
江寒沉默起來。
門後的秦穆清也不自覺緊張起來,右手用力握緊了長劍。
司劍便住在三餘書屋裡,此刻她也出現在院子的牆頭上,不僅在看著江寒和賈悅,也在看著秦穆清。
但由於她武功深不可測,就連秦穆清也未曾發覺。
她好奇的看著這一幕,對於二女爭一夫的戲份她感覺有些好笑,就這麼一個男人,至於嗎?有什麼好喜歡的?
在她看來,男人還不如懷裡的寶劍,懷裡的寶劍能夠殺敵,能夠自保,能讓她享受殺人的快感。
男人能乾嘛?
但她也想知道江寒會不會被賈悅打動。
在她看來,賈悅是個很聰明的女子,比秦穆清還聰明,隻怕會很輕易就把江寒拿捏住。
“江寒哥哥,哪怕你執意和穆清姐姐在一起,悅兒也不會介意的,不管江寒哥哥是想入朝為官,還是想經營書鋪,做些生意,亦或者想進文壇,悅兒都會用儘全力幫你的。”
賈悅看著江寒,溫柔的說道:“隻要……江寒哥哥心裡能有悅兒的一席之地就可以了。”
聽到這番話,秦穆清一顆心不禁提了起來,這賈悅這是什麼意思?
司劍神情冰冷,微微冷笑,這是願意做小的意思,這女人,真是個聰明人,以退為進,但凡正常的男人,都沒辦法拒絕這麼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
她想要轉身離開,因為她已經預想到接下來的結果,江寒很快就會接受這個姑娘的愛意,甚至會將這姑娘摟進懷裡。
“賈姑娘。”江寒終於開口了。
然而卻不是深情款款,也不是被打動的樣子。
他臉上的神情依舊平靜,開口道:“既然你也讀過那首《摸魚兒》,那就應該知道,雁的伴侶從來隻有一個。一對大雁,哪怕有一方死了,另一方也不會另尋一隻大雁,隻會形單影隻,孤獨終老……從來也沒見過三頭大雁在一起的,江某的愛情觀也是如此。”
賈悅一怔,道:“可是,可是人又不是大雁……男子三妻四妾也有的啊……”
她立馬就發現這個說法說服不了江寒,立馬道:“江寒哥哥,你……你不會是怕穆清姐姐吧?”
呃,一語中的……
我還真有點怕她……
江寒正色道:“如果我接納了你,穆清卻不願意呢?”
賈悅咬著唇道:“那,那便先瞞著,再慢慢打動穆清姐姐。”
這女人竟然可以不要名分,偷偷跟江寒好……這讓秦穆清瞬間緊張起來。
司劍也是一怔,這女孩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江寒搖了搖頭,正色道:“大丈夫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內不愧心。讓我瞞著秦穆清,那便是愧心,絕不可能!更何況我江寒的愛情理念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讓我為了榮華,為了做官,為了美色去違背這個原則,背棄穆清,絕無可能!賈姑娘,請回吧!”
一生一世一雙人……秦穆清的心仿佛被什麼擊中,芳心一顫,身子一震。
哼,算你識相,這次便不生氣了。
她沒有發出聲音,悄悄離開,到了前院,交代道:“不許跟姑爺說我來過這裡!”
書屋員工麵麵相覷,不明所以,但也不敢違背大小姐的話。
司劍也悄悄的離開,但在離開前,她又看了一眼江寒,這個男人,再一次令她改觀。
賈悅看著江寒認真的神色,心中很不服氣,自己竟然輸了,輸給那個舞刀弄槍的女子……但她還是擠出笑容:“江寒哥哥,好,悅兒不會再打擾你了!”
說罷,她便掩麵而去,看上去像是哭了。
江寒目送她離去,沒有多言。
坦白說,賈悅確實很漂亮,也很溫柔,讓人很難拒絕。
但自從和秦穆清在一起後,眼睛裡,腦海裡,能容的女人就隻有她一個。
再漂亮的女人在他麵前也覺得很平常,並沒有想要將其占為己有的想法。
……
賈悅離開了三餘書屋,上了馬車,放下掩麵的手,臉上,卻一滴淚水也沒有。
沒想到竟然失敗了,江寒竟是這樣的人。
這次太失策了。
一生一世一雙人……他便是這麼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