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唐儀雖被軟禁了,但卻淡定自若,不僅吃得下睡得著,甚至有閒心下棋看書。
他已經猜到恐怕是成國公府出了手,以殺良冒功案這件事來攻訐自己,讓陛下撤自己的職。
不得不說,這一招用得夠狠辣!
此計若成,他和張洋都得完蛋。
但唐儀卻不擔心,殺良冒功案還扯不到自己頭上!
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他和張洋策劃的殺良冒功案。
夜巡司隻能軟禁他一陣子,朝廷最後或許會斥責他,卻不會有什麼危險。
隻是……
如此結局也讓唐儀很是不甘。
原本他想討好太子,才會出手對付寧國府,如今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覺得自己終究小看了成國公府,但誰又能想得到,成國公竟能用十三年前的一件事來攻擊他們?
忽然,門開了。
單金刀帶著人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除了夜巡司外,還有離明司的嚴正。
唐儀眉毛微皺,道:“單大人,你將我軟禁於此,如今還有何貴乾?”
單鋒咧嘴一笑,道:“來請唐公子移步,前往監牢!”
唐儀心中猛地一跳,請他前往監牢?自己即便不是巡按使,也是一位王爺的嫡子,單鋒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有罪,怎麼敢讓自己進監牢?
難道他想栽贓自己?
不,他絕對不敢!
麵對這種殺良冒功案,朝廷必定會徹查到底。
栽贓自己一旦被朝廷發現那是什麼後果?
唐儀沉聲道:“單鋒!本公子就算不是巡按使,亦是鄭王世子!你沒有證據證明本公子有罪,有何權力抓本公子進監牢?”
單鋒咧嘴一笑,道:“到了此刻你還敢嘴硬?罷了!本金刀不妨告訴你,在你的書房中,搜到了一封張洋寫給你的信,信上寫著……”
他湊到唐儀跟前,笑道:“唐公子,你說,張洋這是什麼意思?”
唐儀的臉色由錯愕,轉變為震驚,再由震驚轉為憤怒。
“你……你們嫁禍我!你們膽敢偽造書信!我要稟告聖上,我要告你們的狀!”
單鋒看著他臉色的轉變,大笑一聲,道:“帶走!”
那封書信他得到後,故意放在唐儀居住的書房裡,再請嚴正一起去搜查,在書房裡“搜”出來的。
證據確鑿!
牢裡,單鋒專門來見張洋。
張洋渾身是傷,再不複當初模樣,他此時隻求夜巡司能給他一個痛快,這般零零碎碎的受苦,生不如死!
單鋒道:“張洋,你招不招?”
張洋慘聲道:“我不是全招了嗎?你還要我招認什麼?”
單鋒道:“自然是招認十三年前策劃殺良冒功案的真凶。”
聽到這話,張洋瞳孔微縮,低垂著頭,道:“是我一人所為,單鋒,殺了我吧!”
單鋒咧嘴一笑,露出惡魔般的笑容:“不招也沒事,其實我已經知道誰是那個真凶,也拿到了證據,你抬起頭來,瞧瞧這是什麼?”
張洋抬起頭,嘲笑的看向單鋒手裡的東西。
那裡一封信。
當看到第一眼時,他隻是微微呆了一下。
看第二遍的時候,他猛然察覺到了什麼,眼睛瞪大,身體開始顫抖。
心臟仿佛被一隻手猛然攥住,無法呼吸。
他想到當初江寒逼他寫的這封信。
原來是這個用意,原來是這個用意!
這是用來栽贓唐儀的信!還是他親手所寫!
而後,他驚怒道:“江寒,單鋒,你們想做什麼?!”
單鋒微笑著收起書信,看著他道:“自然是要你招供。”
張洋嘶吼道:“休想!休想利用我來對付唐儀!你們休想!”
單鋒緩緩道:“張洋,你的小妾近來有了身孕……你也不想絕後吧?單某答應你,隻要你乖乖招供,她可以活得好好的,可以給你留個根……倘若你不招,憑著這封信,你以為鄭王會放過你全家嗎?”
張洋憤怒的瞪視著他,單鋒便麵帶微笑的看著,從頭到尾都十分平靜。
突然,張洋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垂下了頭顱:“我全招。”
……
隨著張洋的供詞出來,夜巡司,離明司都是長鬆一口氣。
尤其是單鋒,幾乎高興得如同飄在雲端。
憑著這件大案,明年他升任長老一席也不是沒有可能!
殺良冒功案波及的人其實不多,但單鋒最後還是抓到了四百餘人,其中便包括了殷向榮全家,王硯之全家。
有些人犯是要運往京都,交給陛下處決的!
但單鋒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給寧國府洗清冤屈。
這件事他本來是準備自己做的,但賈知府卻回到雲夢府,並且親自審理此案。
不回來不行啊!夜巡司搞出了如此陣仗,他再不回來,自己的威信恐怕是真的蕩然無存了。
而且賈知府也要彌補。
先前他見勢頭不對,直接龜縮了起來冷眼旁觀。
如今眼看著寧國府要沒事了,再冷眼旁觀怕是要留下芥蒂了。
於是賈知府先抓拿了司法參軍童俊,公開審理案件。
童俊很快就交代了所有事情,包括打死王仲等人,嫁禍陸通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