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月眠離開後,江寒便繼續讀書,讀了一個小時的書後便思考起如今的處境。
如今的處境非常不妙,竇天化想要捧殺自己,煽動京都讀書人的情緒。
誠如許月眠所言,若是秋闈他能考上舉人,那麼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若是名落孫山,隻怕會罵名如潮。
會有許多人抨擊他之前的詩詞不是自己所寫。
所以秋試於他而言已經變得勢在必得。
最好是考上解元,不然就是前十,最差也得考上舉人。
這件事很難嗎?
說實話,非常非常難!
他需要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讀完其他人讀了十幾年,二十幾年的書。
但並非沒有可能。
接下來數日,江寒每天早晨就會前往許府,跟許月眠學習。
楚大學士自那日離開後,便閉門不出,家人擔心不已,卻也無計可施。
江寒第一次跟許月眠學習四書五經的時候,許月眠身穿男裝,言行舉止卻散發著難言的魅力。
江寒有些奇怪,怎麼許月眠似乎更好看了。
不,不是更好看了。
而是給他的感覺更舒服。
之前和許月眠相處,總有一種彆扭感,但現在相處著卻特彆的舒服。
“我該不會被他掰彎了吧?”一想到這裡,江寒臉色就不太好看,一時走了神。
許雲愁輕拍桌子,微俯著身,道:“聽見了沒?聽見了便作一篇經義!”
臀兒微翹,這個姿勢將她身體的曲線凸顯得淋漓儘致。
或許許雲愁比不得她那化了妝,換成女裝的哥哥嬌媚,但身上散發著少女氣息卻極其濃鬱,陣陣幽香襲來。
江寒道:“聽見了。”
他連忙收斂心神,心想自己一定不能讓許月眠給騙了,迎難而上自己可以,迎男而上絕對不行。
剛開始的幾天,許雲愁看江寒的文章隻是微微點頭,雖然文章寫得不算差,但一些地方卻偏了題。
她卻不知道,在楚靖教書之前,江寒的策論寫得還不如小孩。
到了後麵,江寒的水平漸漸超過許雲愁,甚至是碾壓!
他的觀點太超前,太犀利!
哪怕文言文寫得尚且稚嫩,可一些觀點仍然讓許雲愁大吃一驚。
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江寒能看到的東西比許雲愁多得多,他的知識更是領先了上千年,哪怕是鐘離大儒來了,隻怕也會目瞪口呆。
他所欠缺的是如何寫下來。
“江寒,你的策論和經義都已經超過我了……你學得這麼快,為何楚靖會被你氣得離開寧國府?”
這一日,許雲愁忍不住道。
江寒道:“其實楚大學士離開寧國府並非被我氣走,而是我們辯論了一些東西。”
“辯論?什麼東西?”許雲愁吃驚的問,楚靖作為大學士,才學淵博,江寒竟然能與之辯論?
江寒道:“楚靖認為讀書人讀書為忠君報國,而我覺得不是。”
當下,他將兩人辯論的話說將出來,說到楚靖怒而離開時,許雲愁吃驚的瞪大雙眼,難怪楚靖會走,江寒這種話放在任何一位讀書人眼裡,都是離經叛道!
不當場給江寒兩巴掌就算克製了。
然而江寒接著將那番話說出:
“讀書人該,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許雲愁當即怔住,瞪大美眸,異彩紛呈。
這句話的魄力和誌向實在是太高遠了,太震撼了,隻要聽到就會被震撼到。
她看著江寒久久未能言語,心中隱約知道楚靖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不再來教江寒。
並非楚靖被江寒氣到了。
而是楚靖自認以自己的才學,教不了江寒。
許雲愁看著江寒,一張臉不算俊美,頂多有些清秀,但此時卻散發著一股魅力,這股魅力是來自於他那句話。
江寒,實在是讓她太驚豔了!
江寒被許雲愁看得有些不自在,因為從他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許雲愁絕美的瓜子臉,眸子裡光彩熠熠,折射出複雜的帶著各種情緒的光芒。
這讓他一顆心忽然加速。
他急忙轉頭,心中駭然:這娘娘腔太可怕了,自己這一瞬間竟然以為他是女的,竟然還心動了……不行,不行,我得想個法子,否則遲早要讓他掰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