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國舊都現場十分混亂,段小眉放的火被撲滅,侍衛終於趕回玉堂殿。
“有人闖進王子殿下的寢殿,快拿人!”
“不要讓人跑了!”
在呼喊聲中,三四個侍衛率先趕到,看到那黑衣女子後,右手一灑,漫天的鐵蒺藜朝著那黑衣女子射去。
黑衣女子側身避開鐵蒺藜,手中的刀終於拔出。
今晚的月色很亮,月光似水。
許是在月光的照射下,又許是火把的照耀,使得黑衣女子手裡這柄刀出現了猩紅的光芒。
這抹光芒轉瞬即逝。
僅是一個照麵,便有兩名侍衛栽倒在血泊中。
江寒震驚地看著這一幕,腦海裡不禁拿這女子的刀法和司劍的劍法作對比。
司劍的劍是必殺,沒有繁複的劍招,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出劍便有人死。
而這女子的刀也是如此,但比司劍的劍更簡單,更粗暴!
司劍的劍是看不見的,看不見,自然沒辦法抵擋。
這女子的刀是看得見的,也是最普通的刀法,但偏偏卻抵擋不了。
“這女人的武功起碼是五品……”江寒道。
“少爺,不止五品!剛才她突然出現,一刀便將那個守門的老者劈死……那老者是五品。”周虎道。
五品之上?四品武者?
這女人究竟是不是日巡司的人?
若她是日巡司的人,此次我身份暴露,隻怕……
江寒眉頭緊皺,道:“我們走。”
東西已經到手,先溜為上。
至於那女人,有那麼高的武功,想從這裡逃走也不是難事。
兩人迅速離開宮城。
而在他們離開了半炷香的功夫後,那黑衣女子也殺出包圍,離開了宮城。
她望著一條條街道,柳眉微皺。
江寒已經跑了?去哪了?
月色下,黑衣女子來到一處樓頂上,遙望著遠處某個方向。
那是今晚舉辦中秋文會的地方,蘆洲城裡最高的地方。
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傳到那位夷國二皇子耳邊,得知寢宮失竊的事,這位二皇子想必會暴怒。
“鐘離無憂讓我保護的便是這個人嗎?離明司的玄使,日巡司的百戶,夜巡司的銀刀……這人,可真是有意思!”
女子眸光清冷,喃喃道。
……
此時此刻,望月樓上!
偃月二皇子還不知道玉堂殿失竊的事情,文會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在徐風吟和弓天絕作完詞後,又有許多文人紛紛作詞,其中大虞才子又作出了一首不錯的詞。
新羅和百餘那邊的文人已經放棄,其實,他們的詩詞水平也不錯,但的確比不上徐風吟,崔雲漸這些才華橫溢的才子。
於是這場文會就變成了夷國文人和大虞文人的較量現場。
當然,如今最好的詞便是徐風吟的《西江月·中秋》,和弓天絕的《水調歌頭·中秋》。
這兩首詞實在太好,讓許多人絕了填詞的心思,否則今晚的場麵還要更加熱鬨。
當然,還有人存著彆的心思。
楊亭看著自己麵前的紙張,臉色陰睛變化。
他還有一首詞,一首構思良久的詞,原本,他以為憑借這首詞一定能拿下這場文會的魁首。
至少能成為大虞這邊最亮眼的詞。
但誰知道徐風吟竟然超常發揮了。
而且弓天絕的詞也相當不錯。
這導致他不知該不該拿出自己的詞,拿出來了,若是比不上徐風吟或弓天絕,就等於犧牲自己,成全他們。
偃月二皇子揚聲道:“還有哪位才子再作一首詞?”
無人應聲,楊亭也沒有說話。
偃月二皇子等候片刻,才緩緩道:“既然無人作詞,那便請孔世子為今晚的詞,評判出高低。”
孔雲世子微笑點頭,站起身來。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等待著他的評判。
徐風吟攥緊了拳頭,掌心出了汗。
孔雲世子揚聲道:“今晚四國才子的詞都算不錯,而最讓本世子動容的詞,是弓天絕的《水調歌頭》!這首詞寫儘中秋良辰之景,當為魁首!”
隨著這句話落下,許多人紛紛變色,弓天絕臉上露出笑意。
崔雲漸忍不住道:“孔世子當真這麼認為?我倒覺得徐風吟的詞,未必會比弓天絕的差。”
崔雲漸和徐風吟在京都屬於競爭對手,但在這裡卻替徐風吟說話。
畢竟,徐風吟代表的是大虞。
孔雲淡淡掃了崔雲漸一眼,說道:“你是在質疑本世子的評判?還是覺得本世子有失公允?”
崔雲漸急忙道:“崔某不敢!”
對方是聖人世家的世子,自己的身份遠遠比不了。
身份上的差距擺在那兒,崔雲漸哪敢質疑孔雲。
孔雲道:“徐風吟之詞,固然不錯,但弓天絕的詞,卻更勝一籌!爾等若有異議,不妨作出更好的詞。若無異議,本次中秋文會的魁首,便是弓天絕。”
此話落下,大虞才子臉色難看,連禮部侍郎邱安的臉也是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說實話,那兩首詞其實差不多,立意和遣詞造句,相差不遠。
孔雲這麼說,就有一些偏頗弓天絕的意思了。
“不錯,弓天絕的詞的確更好!”
“孔世子評判得公正!”
“徐風吟的詞雖然也不錯,但寫月色多於寫中秋,頂多算是不錯的月色詞,而非中秋詞!”
“弓天絕此詞絕佳!”
許多夷國文人紛紛道,連百餘,新羅文人也開始附和。
如此一來,大虞文人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弓天絕臉上笑容愈發擴大,這次他能奪魁,便能踩著徐風吟等一眾文人成名,最主要的是,更是能重重的羞辱大虞一番!
你們不是自詡儒家正宗嗎?結果還是輸了。
我夷朝要還你司幽十四州,是你自己沒本事拿到。
便在這時,一人匆忙跑進望月樓上,到了樓上,才急忙整理衣冠。
許多人都向他看去,發現此人是個生麵孔,卻穿著大虞的衣飾,顯然是大虞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