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城一處客棧中。
一位身穿月白色長袍的青年正與一位身穿青衫的老者對坐。
青年相貌英俊,但眉宇之間卻帶著陰霾,卻是孔家世子孔雲。
“自徽明帝登基以來,便打壓我孔家,我孔家在文壇上雖有至高的地位,但在朝廷上卻沒有自己的人。當時除夕文會,我本欲爭奪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可惜卻讓江寒……”
孔雲沉聲說道。
第一次見到江寒,是在夷國舉辦的中秋文會上,當時便知道此人才華橫溢,隻是卻怎麼也沒想到此人日後會威脅到自己。
“世子安心,皇帝對我孔家心存忌恨,即便世子當初奪得魁首,五城兵馬司也斷然不會落到世子之手。”孔雲對麵的老者搖頭說道。
孔家和虞帝積怨甚深,皇帝並非順位繼承,當初先帝本意傳位於嫡長子,當時的徽明帝還是四皇子,發動了宮廷政變,殺了太子,囚禁先帝,才得到皇位。
而當時孔家抨擊皇帝殺害兄弟,因此徹底得罪死了虞帝,雖然近兩年關係有些緩和,但皇帝對孔家還是存在仇恨,朝廷上也看不見孔家的人。
“當年徽明帝與滕王共奪的天下,然而在徽明帝登基之後,卻改封滕王為景王,令其鎮守洪州……一開始,徽明帝對於景王必定是很信任的,但人都會變的,這麼多年過去,皇帝對景王已起了抵防之心。”
老者看著孔雲緩緩說道:“而景王,未必就甘願一輩子當個王爺,從他建造樓閣,取名滕王閣而非景王閣便足以看出來,此番我們來洪州,一則試探景王,二則……”
說到這,他壓低了聲音。
“三則,景王今晚要在滕王閣上大宴賓客,你也可以借此機會揚名天下,你那篇文章作好了?”
孔雲點了點頭道:“已經作好了,還需要四叔為我潤色潤色。”
麵前這人名為孔實,乃是孔雲的四叔,也是孔家十佬之一,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儒!
一位大儒為他修改文章,進行潤色,孔雲的文章不得魁首,誰得魁首?
“好,以你的才華,作這一篇序本就綽綽有餘,奪得魁首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孔實笑道:“可惜那江寒不在這裡,否則借著這一次,你可以踩他揚名,一吐先前輸給他的氣!”
提起江寒,孔雲的臉上就蒙上陰霾,江寒的才華簡直可以用“恐怖”二字來形容,雖然他這篇文章寫得極好,但若是有可能,他真不想遇上他。
……
滕王閣上,景王對著女婿道:“時辰也快到了,賢婿先出去接待客人,今晚的客人身份都不同尋常,王鹿之王將軍也來了,他以前授封紫綬將軍,如今雖然退下來了,但影響力卻不小,還有閻鐘山閻老爺子,他當過一州都督,如今固然年邁,其門生卻也有不少在朝中為官……你若想在官途上走得坦蕩,還需要好好結交這些人。”
孟憂心生感動,嶽丈為了他,還真是把路都鋪好了,道:“是,嶽丈大人,我這便出去招待王將軍他們。”
……
“這一次來滕王閣赴宴的人不少,很多人身份不凡,洪州的官員,名流基本都來了。”
來到滕王閣下,江寒抬頭望著滕王閣,不禁有些驚歎。
情報上說,滕王閣有十九丈,聽著好像沒什麼,但一丈等於三米,這座滕王閣就是五六十米的高度了。
要知道這是古代,沒有水泥鋼筋,能修建出五六十米的高樓,是多麼令人震撼,歎為觀止。
江寒帶著二小姐,青萍來到滕王閣一樓大門處,出示了請帖,方走了進去。
從外麵看,滕王閣壯觀無比,裡麵也彆有洞天。
此刻已經有不少客人,在家丁的引導下進入滕王閣。
滕王閣一共有九層,這次宴會的地點是六到八層,身份最尊貴的自然在八層。
有官員認出江寒的身份,當即將他引到了第八層。
哪怕是第八層,此次也聚滿了人。
“五城兵馬司指揮使江寒到!”隨著那官員高喊一聲,第八層的客人立即知道江寒來了,紛紛扭頭看了過來。
“江大人,快請入座,我乃景王女婿孟憂,感謝江大人抽空前來參加宴會。”一名青年人迎將上來,客氣的道。
“那便是江寒,那個作出《水調歌頭》的江寒!”
“江寒竟然這般年輕?這麼年輕的人,竟然能作出那麼好的詩詞?!”
“哈哈,老夫要去認識一下。”一個虯須老將軍起身向江寒走來。
江寒也沒想到自己過來後竟然引得這麼多人關注,不過他已經習以為常,微笑的回應著。
這時,又有聲音道:“孔家世子孔雲,孔家大儒孔實到!”
眾人立馬看向門口,隻見一個年輕人與一個老者走了進來。
“那是孔家大儒!”
“竟然連孔家大儒也來了。”
“孔雲世子也來了。”
孔雲麵帶微笑,享受著眾人的注視和議論,身為孔家世子,便該有如此關注!
不僅如此,接下來作序時,他還要一鳴驚人!
便在孔雲陶醉在想象中時,眼角餘光一督,看到了一個人,瞬間驚醒了過來:江寒?!他怎麼也在這裡?
孔雲的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
這時候,一道身影從閣樓之後走將出來,笑道:“本王舉辦的這個宴會,不想連孔家的大儒都來了,真是蓬蓽生輝!”
此人五十來歲,穿著華服,麵容清臒,正是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