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回憶著,朗聲道:
“故枸木必將待檃栝、烝矯然後直;鈍金必將待礱厲然後利;今人之性惡,必將待師法然後正,得禮義然後治,今人無師法,則偏險而不正;無禮義,則悖亂而不治,古者聖王以人性惡,以為偏險而不正,悖亂而不治,是以為之起禮義,製法度,以矯飾人之情性而正之,以擾化人之情性而導之也,始皆出於治,合於道者也……”
“今人之化師法,積文學,道禮義者為君子;縱性情,安恣睢,而違禮義者為小人。用此觀之,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偽也……”
“……靡而已矣!靡而已矣!”
江寒將荀子的性惡論完整說出,在場的眾人早已陷入沉默當中,就連孔實,孔秋等大儒,臉上也是失去了笑容,表情僵硬。
孔榮竭力去思索這篇性惡論的問題,想用自己的知識去反駁,然而越思考就越震驚,到了後麵甚至放棄了思考,渾身顫抖,滿臉不可置信之色。
因為江寒所說的,竟然自成邏輯,根本無法反駁!
就算他是孔家大儒,竟然也想不出如何反駁江寒的話語。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文章了,而是一門學說,一篇經義,一種學識!
若這篇學說是由某位大儒提出,璧如江寒的老師鐘離無憂,那孔榮就算震驚也會覺得理所當然。
但偏偏這是江寒說的!
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
竟說得出這種文章!
一時間,孔榮心中竟然起了嫉妒之心,他窮極一輩子,也未必能做出這種文章,但江寒一個後輩小子,卻作了出來。
所有人都安靜了。
在場不缺才學之輩,自然聽得出這篇文章的含金量。
憑著這學說,江寒在文壇上便有一席之地了。
江寒道:“所以,人之初,性本惡!孔榮,你可有話要辯?”
江寒聲音響起,孔榮卻久久沉默,辯?該如何去辯?
他根本無處辯起。
孟學士等人終於回過神來,麵帶震驚之色看著江寒。
“好一篇文章!好一個性惡論!”
“江寒之才,算得上曠古絕倫了吧?”
“會作詩詞不算什麼,在儒學中,詩詞隻是小道,會作文章才了不起。”
“他的文章不僅好,還自成學說。”
孔榮沉默許久,終於開口:“江寒,你的言論,老夫不與你辯,但聖人言語絕非你幾句話便能反駁的。”
他沒辦法反駁性惡論,但也不會承認這種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