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花?”
周慕修伸手接過,觸到她冰涼的手指, 微微心驚, 看她穿的並不少。
步蘅翹起嘴角, “素心臘梅, 樓下摘的。”
“素心?”周慕修覺得這名字挺有意思, 甚至覺得她就是個素心之人,不張狂不挫折,淡定從容。
他不由把花拿到鼻子下輕聞, 香味清絕, 想起早上在她家裡吧台上也看到一瓶明顯精心修剪過的插花, 養在水裡。
隨口問:“跟家裡那瓶一樣?”
步蘅點頭,“隔壁鄰居精心養了幾大盆,剪了幾株做成插花送給我, 說隔個三五天換次水,可以養不少天,我覺著擺在那裡也挺好看。”
周慕修心思一動, 那麼漂亮的一瓶插花就連他這種不懂花的人也為之駐足觀賞,這位鄰居可真是花心思!
步蘅沒注意他在想什麼,隻看到他身後還放著一隻個頭不小的黑色手提旅行包, 長眉微挑,“你當這是酒店?”
周慕修正低下頭去又在輕嗅手上那支花, 聞言抬眼笑, “昨晚服務還滿意?”
看他故意輕佻地笑, 步蘅一瞬間有些愣神。
門前通往過道長廊的門沒關, 有徐徐冷風吹來,她的心湖仿佛一下子也被吹動了,蕩起絲絲漣漪。
他應該是早上換了衣服,此時穿著件米灰色長大衣。五官像是比第一次見時還要清俊兩分,蓄著漆黑的短發,隨著低頭額前自然垂下幾許發絲。右手拿著枝條,左手輕捧最頂端的一株,黃色的小花朵正映在他帶著笑意的嘴邊。
他就像是個拈花一笑的玉麵郎君,隨便一個眼神動作都能撩得彆人芳心暗許。
好在她隻有一顆素心,這些情啊愛的不必較真,當成遊戲一場即可。
她斂起心思,這才後知後覺他說了什麼,像是要掩飾剛才的失神,上前小半步伸手勾起他下巴,粗聲粗氣地說:“我是采花大盜!”
隨即笑睨他一眼,開了門。
周慕修被她故作輕佻的樣子逗笑,看看手中的花,不知她說的是它還是他。
輕摸著下巴卻在想,她哪裡是什麼采花大盜,她是偷心賊,隻準偷他一人的。
兩人各懷心事進門。
周慕修脫掉大衣,像她之前一樣,也把那株素心臘梅彆到大衣扣眼裡。
往裡走,一眼就看到吧台上那瓶藝術品般的精致插花,隻覺得它格外礙眼,卻也沒膽子當她麵給移開去。
他就當自己家一樣走到餐桌旁倒了杯熱熱的開水遞給她,“捂捂手。”
步蘅看他一眼,走到廚房取了個白色的小瓷罐過來,從裡麵拈了幾顆乾花扔進杯裡,抬頭問,“你要不要也來一點?”
周慕修望著在透明玻璃杯中舒展遊舞的黃色臘梅花,笑問:“隔壁鄰居送的?”
步蘅點頭,“不過我更喜歡這個罐子,像不像一件藝術品?”
“隔壁不會住了個藝術家吧?”
步蘅笑,“差不多,是在大學教畫畫的。這容器也是他親手做的,有才華,懂生活。”
聽著她話裡話外對那位藝術家的讚賞,周慕修輕哼一聲,“這麼喜歡怎麼沒收為己用?”
步蘅有意逗他,“想過,怕被拒絕。”
周慕修心裡頓時有些憋屈,“你就沒怕我會拒絕?”
心裡甚至有些後悔當初就不該這麼輕易從了她。
步蘅故意皺著眉,“也怕。不過我不和你做鄰居,不用擔心以後見麵尷尬。”
聽她這麼說,周慕修不知是該高興還是難過,不想再提那位藝術家,轉開話題,“工作還習慣?”
“挺好。真不要?味道還不錯。”
步蘅揚揚手裡的瓷罐。
周慕修伸手拿起她麵前的花茶,在她驚訝的目光中喝了一口,不情不願點頭,“是還不錯。”有些甘有些苦。
坐下來遞回給她。
“蘇曼麗請你做她助理?”
“這你也知道?老板都是這麼事無巨細?”
步蘅低頭看看被他喝過的杯子,想起上次他還搶她牛奶喝來著。
“我看到調職申請表。”
難怪。不過她以前還聽蔣蓉抱怨大公司有點不好,就是報個銷申請個什麼簽字走流程得好幾天。
現在看來他們辦事效率高的很,早上蘇曼麗才說申請,晚上老板就已經看到了,她還以為得走好幾個部門。
事實上,這個申請表下午傳到許達手中許達就立即轉給人力資源總監劉新明,劉新明以為這是周總的意思也不講究考核評估什麼的了,直接簽了字交到總經辦去。
步蘅抱著杯子喝口熱茶,隨口問:“我薪水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