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燃燒。
鐘神秀睜開雙眼,望向黑暗深處,聽到了細小如同小蟲蠕動一般的沙沙聲響。
軍營之中,自然有人守夜。
此時,正好輪到鄭訓。
已經變得微小的篝火,照出一片明黃色的溫暖光域。
在這溫暖的光芒之中,突然多了幾條白色的長片。
噗!
這白色長片豎著看隻是一道白線,守夜的鄭訓剛揉了揉眼睛,它就來到了麵前,刺啦一劃。
鄭訓剛要出口的話語被硬生生堵在脖子裡,上半身與下半身分開,現出極為光滑平整的傷口,內臟血液流了一地。
嘻嘻!
哈哈!
四周黑暗中,突然傳來小孩戲謔的聲音。
“敵襲!”
守夜人死傷殆儘之後,終於有人大聲喊了出來。
那一道道白片不再掩飾,顯出正麵,玄甲鐵騎們這才發現,那是一張張孩童大小的紙人,隻有一張紙那麼薄,臉頰上還塗了腮紅。
此時,就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
它們如果豎著走,那的確隻有一條線那麼薄,手腳一動,就鋒利無比,能切割鐵甲,是一門極為厲害的邪術。
“呔,何方妖人做法?!”
看到同僚死傷,一名玄甲鐵騎紅了眼,又似乎被白日的沼澤鬱悶到了,這時候熱血上湧,怒喝一聲,衝了過去,拔刀斬向一名紙人。
他粗中有細,半空之中就打開一個腰囊,將一蓬腥臭的黑狗血潑灑出去。
此人仍舊顯得不滿足,又一咬舌尖,噴出一口心血。
舌尖血、黑狗血,都是出了名的破邪祟之物,這次大軍開撥之前,知曉要對付妖人,特意準備的。
那紙人紮了兩個丫鬟髻,臉上隻有極為簡單的線條,看起來應該是個女孩,發出尖細的笑聲,被黑狗血正麵潑中。
旋即,在這個玄甲鐵卒驚駭的目光中,不論是腥臭的黑狗血,還是滾燙的舌尖血,落在這紙人身上,都仿佛水珠落在荷葉上一樣,打著滾就滑落下去,竟然絲毫不染!
小女孩之人右手一揮,薄若蟬翼的手臂劃過百煉鋼刀,劃破了鐵卒的盔甲,將他的肩膀連同脖頸,一起分切開來。
“剪紙成兵之術!”
“陽罡法!”
鳳曦兒大喝一聲:“你們速退!”
普通的陰煞法術,還有許多克製,但到了陽罡法的級彆,就很少被凡俗之法製衡了。
要對付此等法術,就隻能用更高明的法力,更玄妙的道術化解!
鳳曦兒輕喝一聲,八口柳葉飛刀接連飛出,刺破一張張紙童。
一名男孩舉著雙手,想要切割鐘神秀,被一口柳葉飛刀當頭竄過,額頭就破開一個小洞,從裡麵發出一聲難以描述的慘叫,整張紙人無火自燃,化為灰燼。
“嗚嗚!”
看到鳳曦兒顯威,這些紙人好像受到欺負的小孩一樣退開,發出哭聲。
呱呱!呱呱!
天空之中,驀然響起了難聽的老鴉烏啼。
翅膀扇動聲中,一隻隻紙做的烏鴉淩空盤旋,呱呱亂叫,帶來詭異的不祥氣氛。
‘是鴉老……他應該是投靠了白骨書生,為了突破神通……’
鐘神秀見到這一幕,心裡默默歎息:“他來闖陣,大概也是得了白骨書生的囑咐……這幫散修已經入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