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與其說是我,不如說是我進入了這個伯爵的身體,以旁觀者的姿態,注視著他印象深刻的經曆?’
鐘神秀心裡略有所悟。
那個東西雖然附身了他,但某種程度上而言,也是他的一部分,自然能共享一些記憶。
‘看這情況……蘇道之中了大獎,召喚來了某一任黑斯庭伯爵的怨靈?’
鐘神秀沒辦法控製這個身軀,隻能看著他走過長長的石質甬道,走出城堡,看到了前方廣場上,肅穆以待的騎士們。
這些騎士穿著鐵罐頭一樣的盔甲,卻行動自如,顯然每一個都是精銳。
甚至,就連鐘神秀自忖,如果被包圍,也討不了好處。
黑斯庭伯爵一馬當先,走到了黑山,那一處大峽穀附近。
騎士們分列兩旁,宛若最為忠實的護衛,卻並不靠近峽穀縫隙。
鐘神秀帶著管家,一步步來到了裂縫邊緣。
周圍的景色,倒是跟後來大同小異,但也有著不同。
最大的異樣,就是在裂縫邊上,修築的一個巨大祭壇。
這幢建築鐘神秀巡邏的時候並未看到過,顯然已經變成了廢墟,甚至連殘骸都被清理的乾乾淨淨。
此時,祭壇依舊,鑄造的風格卻奇詭絕倫。
扭曲、不對稱、血腥、瘋狂……
鐘神秀似乎看到了一座黑色的祭壇,那上麵的石塊宛若蠕動的血肉,簇擁著一個個神秘的符號。
恍惚之間,卻又忘記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或者說,他隻是知道這是一個‘概念’上的祭壇,卻無法描述其具體的構造,也無法自己再去重新建造一個。
“伯爵閣下。”
祭壇之上,一位黑袍人已經等候著了。
他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之下,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潮濕滑膩的感覺,令人一聽就起雞皮疙瘩。
“將靈與肉奉獻給真神……神會保佑我,保佑整個菲利克斯家族,讓我們世代統治此地麼?”
鐘神秀聽到‘自己’如此發問。
雖然用的是一種異族語言,但自己就是明白其中涵義。
“嗬嗬……伯爵閣下,你以為神是什麼?”
黑衣祭司抬起頭,現出蒼老如同枯樹皮一般的臉龐,眼眸猩紅,居然是豎瞳,宛若蛇一樣盯著伯爵:“我侍奉的主,並非偽神,而是真正的神靈!無法理解、無法描述、常人難以想象的存在,對那樣的存在而言,連螞蟻都算不上的信徒,以及一些垃圾一樣的祭品,又算的了什麼呢?”
伯爵並未因此憤怒,或者說早已知曉,平靜地詢問道:“那麼……我們舉行儀式,又是為了什麼呢?”
“自然是希冀獲得祂的注意!”
“可惜吾等不過愚昧卑微渺小之物,這種可能沒有萬分之一,但真神不會回應祈禱,神力卻可以有著自行反應……”
黑袍人緩緩回答。
“那種偉大存在,即使沒有注意,本身的力量,也會自行反饋儀式麼?”
伯爵似乎下定了決心:“我將信奉祂,來自無垠混沌的偉大存在……希望祂能庇佑我,庇佑我建立的國度,讓它永遠存在……”
鐘神秀提起精神,知道這位伯爵將要開始祭祀了。
但下一刻,一種空前恐怖的感覺,猛然洶湧而來,令他知道,如果繼續‘觀看下去’,必然會帶來極大的危險。
……
“呼呼……”
鐘神秀全身一震,蘇醒過來,望著自己的胸膛,神情複雜:“第一代黑斯庭伯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