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山巔上,
一位仙風道骨白須飄飄的老道士盤腿而坐,看著這漫天的紅霞有些出神。
“師叔,非去不可嗎?”
一位輩份極高的小道士站在身後開口問道。
“非去不可。”
老道士點了點頭。
“我真武山自祖師爺開創以來興盛兩百餘年,前朝更是如日中天,奈何時過境遷,我真武山如今也是日漸沒落。”
“先皇信佛道教式微,佛教這些年來蒸蒸日上,無論是在朝廷還是江湖中都力壓我真武山一頭,如今徐家父子弑君,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朝廷那邊的態度已經給出了,若是能提著那徐家父子的人頭來見,我真武山或許能在前人基礎上更進一步,成為國教!”
老道士長歎了一口氣,道家講究清靜無為,自己早就踏入二品本該出世不問凡俗,可實在不忍心眼睜睜看著這偌大的真武山無人問津,如此下去怕是百年之後淪為荒山野嶺。
“可那世子身側如今又多了一位境界不明的高人,真氣引動天地異動,攪起渭河大水,更是頭頂玄武神龜,踏浪而來,不費吹灰之力喝退五位天下三品,師叔當真有必勝的把握。”
小道士憂心忡忡道,就在午間
渭水一戰就已經傳遍了鄰近的幾個州郡,雖然知道自家師叔道法通神,可謂是天下二品中佼佼者,可還是莫名的心神不寧。
裘老前輩如坐春風,如飲醇醪,天下英雄不過爾耳,這句名言更是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沒有,可總得試試才知道。”
老道士灑然一笑,
口中蘊養的真氣吐出,
竟是遠去十餘丈宛如長龍。
“其實師叔更擔心的還是那世子徐閒,天底下誰人都有氣運,上至王侯將相,下至販夫走卒,宛如一根線,沒有誰能夠掙脫,隻是顏色粗細不同。”
“可老道我昨夜,夜觀天象可那人卻是氣息難明,混沌不堪,算了一夜還是理不出絲毫頭緒。”老道士滄桑的眼中多了幾分波動。
“罷了,老道活了百二十年生死一事早就看得透徹,自當為真武山謀一份出路,若是這一去不反還得師侄挑起這真武山的大梁。”
老道不見動作,
身子便直直的升到半空,落下時已經到了一頭青牛後背上。
老道士騎著老邁的青牛下山,身後紅霞漫天。
……
靈隱寺,
坐落在深山之中,傳承數百年有餘,
庭院中種著一顆偌大的菩提樹,
往前十餘步便是正殿。
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靜靜地坐在佛前輕輕的擦拭著供台上的香灰,燭光幽幽,古井不波。
老和尚擦拭完香灰,便枯坐在佛前!
一坐便是一夜,
山中多霧,
不知不覺間老和尚身上的袈裟已經沾染了露水,
破曉時分,
緩緩起身,氣息流走,雲霧散去。
老和尚嘴唇微動,是在念經,
細細聽來是往生咒,不知念與誰人聽。
直到日出東方,老和尚才睜開雙眼,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往山外走去,身後隱隱有佛光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