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麵三教九流的江湖中人都握著手中的兵器冷眼看著鐵騎入內,誰都知道朝廷是拿他們當槍使,真正的重頭戲還在後麵,可還是沒有一人退走,畢竟來都來了,
怎麼也得試一試,
萬一那世子的人頭剛好撞向自己的刀口怎麼辦?
鐵騎停在了鎮口,
天上又下起了下雨,
“這賊老天莫不是在為自己送行?”
徐閒伸手接住房簷滴落的雨滴,感受著微微的涼意輕笑出聲。
不過下雨也挺好,這是第二次了,或許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喜歡上這種下雨天殺人的感覺,涼快,殺完人還順帶洗了個澡,這
樣說起來反倒還得感謝下老天爺。
身後,
裘老前輩輕飄飄的落下馬背,往前邁出一步。
四周無數江湖刀口舔血的漢子,
目露驚恐,齊齊後退,
直至裘老前輩又過,街麵還是一片死寂,
這不是他們的敵人,他們也攔不住,隻是路過的時候那裘老前輩雲淡風輕,視天下英雄為於物的氣度在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那句天下英雄不過爾耳,實在不是一句空話。
鎮子的儘頭,有一長亭,
長亭上方有一老道士,此刻雙目緊閉,
周身無數的符篆詭異的飄在四周,很是神異,
天地仿佛靜止一般,雨滴飄在半空也不見落下,甚至能看清那橢圓的輪廓。
極目遠眺,
那青峽的山巔還有一身影盤腿而坐,
這是裘千丈裘老前輩的選擇,坐而論道還是挑個自己擅長的目標,佛門中人一向喜歡講道理不是,再不濟自己也能忽悠幾句,不至於一上來就被人一巴掌拍死。
“值得嗎?”
路過長亭的時候,那老道士睜眼問道,天底下的二品很少,死一個天地間便少一個,老道士看不清眼前人的境界,也不知道他打不打得過老和尚,可即便打過了,青峽中還有無數巡撫司的高手,所以這一去,在老道士想來他已經是一具屍體。
話音落下時,靜止的空氣陡然恢複了正常,
漫天的雨水滴在青石上,濺起水花。
裘老前輩的衣角有些濕潤,雨水順著麵頰滴落,也不伸手擦去,眼神平靜,無波無瀾。
“既然選擇了,就無所謂值不值得。”
裘老前輩仰頭看了一眼老道士繼續踏著水花往山上走去。
境界深淺不知的裘老前輩走了,
當真走了!
隱藏在夜色風雨中的人也不再隱藏自己的行蹤,伴隨著連續不斷的腳步聲,靴底踏淺泊的啪嗒聲,利刀緩緩抽出刀鞘的磨擦聲,數百名頭戴鬥笠氣息冷冽的漢子後街走了出來。
雨水滴落在手中的橫刀上,有些冷,
可握刀的手很緊,絲毫沒有因為周圍的環境而分神。
他們是血衣樓的殺手,和那些三教九流的江湖中人不同,他們很早就已經習慣了殺人,或者說他們也隻會殺人。
“踏啪……”
臨街的窗戶齊齊的被掀開,無數黝黑的弓弩架在窗口,鋒利的箭頭閃著寒光,持弩的漢子衣著不一,可看向徐閒等人的目光中都透著一絲貪婪。
這是各地世家的私軍,也隻有他們有這個能量在大慶境內弄來這麼多的驚神弩,且明目張膽的拿出。
……
徐閒坐在馬背上靜靜看著四麵八方湧出來的黑壓壓人群,越聚越多,這寬闊的街麵竟是被這人潮占得滿滿當當,雖然知道今夜會有很多人想要殺自己,可沒想到卻是來了這麼多人。
徐閒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
拍了拍手中的長劍,
輕聲道“辛苦你了,可彆斷了。”
冷冽的劍身照出少年人的麵容,有幾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