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慶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拱手謝過,不在多言,往後徐閒若要入主軍中還少不得這些班底的支持,要知道在整個大慶九邊北涼鐵騎中最重軍功,若是不拿出一些東西即便強行坐上了那個位置底下的人必然人心不服。
聽到“朋友”兩個字身旁的燕十三最先愣住,
這兩個字實在太久沒有在耳邊聽起過,他是一個當之無愧的劍癡,一生除了劍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相伴,即便是氣運加身的三少爺又能算得上自己的朋友嗎?
葉孤城一生孤高清冷,當的起他朋友兩個字的除了那個四條眉毛的陸小鳳之外,或許還有一個人那就是西門西門吹雪,兩個身處同一座江湖,又都是天下登頂的劍客,說是心心相惜也不足為過。
西門吹雪則是抱著劍靠在懸壁上口中反複念叨這個出乎意料的詞,說是門客,是招攬的高手,哪怕是慕名而來的劍客他都不會覺得奇怪,隻是“朋友”這兩個字在他們這一類人心中有著奇特的地位,具體什麼感覺說不上來,卻莫名的覺得舒暢。
……
“好了,這十餘日你小子和你這些朋友也算出夠了風頭,眼下我們這些老家夥們也得出點力,不能讓天下人白白欺負我涼州世子。”說完白慶豐身上湧出一股子冰冷的殺氣。
早在十日前侯爺謀反的事便已經傳遍天下,偌大的涼州人心惶惶,便是那軍中也有不少風言風雨傳出。
侯爺在的時候他們自然不敢吭聲,可人不在了,何況那朝廷的海捕文書實在太過誘人,表麵風平浪靜的涼州實著暗潮湧動,白慶豐一連殺了軍中百餘造勢者這才平複下來,可這樣也撐不下了多久。
畢竟這涼州三十萬鐵騎姓徐,自己姓白。
若是強行出軍接應侯爺,一旦有個意外怕是整個北涼都要分崩離析,這些日子苦苦穩住大局不崩自己便費勁了精力,談何出兵接應?
好在如今侯爺回來了,
那些賬自然得一筆一筆的還回去。
“慶豐!”
“著甲!”
徐武目光掃過,那三千六百餘鐵騎無不挺起胸膛,那目光中的火熱已經可以稱之為信仰。
白慶豐不再多言拿出一副純黑色的鐵甲為徐武披
上,又牽來一匹通體如墨高大異常的戰馬,徐武著甲後輕輕拍了拍馬首,馬兒很是通人性,歡快的打著響鼻,碩大的腦袋蹭著徐武的胸口很是親昵。
徐武身披鐵甲手握長戟,那股子睥睨天下的氣勢又回來了,講到底也是殺人無數靠著累累白骨上位的漢子,這一路上被人追殺的如同落水狗一般三百親衛儘死途中,裘老前輩生死不知,這股氣若是不出,心中實在難平。
徐武目光一轉落到徐閒身上,清風吹過卷起那布條一般的衣衫,深淺不一的傷口又露了出來。這大慶的膏粱子弟何其多,那個不是錦衣玉食,反觀自家兒子明明是天底下最尊貴的那批人,卻承受了太多他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重擔。
“這風大了的哦,不知哪來的沙子!”徐武彆過頭擦了擦眼角,回過頭時已經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大戟,戟身閃著森冷的寒光。
“老爹,這三川郡的劉家與我涼州接壤,距此不過百裡……”身旁徐閒坐在馬背上悠悠的開口道,剛剛那些世家的名字自己可是一一記下在了心裡。
“那便平了劉家在回涼州,往日那些世家大族在朝堂之上一口一個蠻子屠夫叫得歡快,如今便讓他們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北地屠夫!”徐武的虎目中透著懾人心魄的光芒。
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
這涼州鐵騎偏偏要踏破這世家門閥!
話音落下,
徐武一夾馬腹往峽口奔去,令騎向後疾行,青峽外的兩萬餘輕騎化作兩股股洪流而入,大纛如雲,馬蹄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