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騎踏過煙塵四起,
遙遙望去身後火光衝天,所有的醃臢事都被燒得乾乾淨淨,凡事總有個因果,你要殺我是因,我屠你滿門便是果,汪洋大海一般鐵騎走了,留下一片焦黑的劉府。
徐閒坐在馬背上雙手枕在腦後仰頭望著天,如今已經回了北涼可看眼下的局勢實在不容樂觀,小小一個劉家都有這個膽子想要分一杯羹,怕是那北川郡的張家是要翻了天。
世家門閥,世家門閥!
還真他娘的惱火!
這道坎終歸還是得邁過去啊。
徐閒腦海中思緒翻飛,
曆朝曆代這些千年世家把控朝堂壟斷知識整個天下無處不見他們的身影,哪怕是朝堂政策下來都得看他們的臉色,若是他們相依還好,若是損害了他們的利益任憑你百般口舌也是無用。
不可否認偌大呢朝堂是他們撐起,同樣這他們也是趴在大慶王朝這個龐然大物上吸血的蟲子。
誰都知道不破不立,
可自己當真有改變整個天下的能力嗎?
徐閒如是問著自己。
不知何時,已經入了黃昏,
三萬鐵騎已經入了涼州,
入眼的景象有些荒涼不似關內各郡繁華人煙稠密也沒有小橋流水人家的溫馨景致,可那古道西風瘦馬卻彆有一番風味,鐵騎踏過遠遠的路過一個村子。
“那是我們涼州的鐵騎?”
路邊一個揮著鋤頭的漢子擦了擦眼睛看著那無邊無際的鐵騎呐呐的有些有些出神。
“那可不!”
“這天底下除了我們涼州鐵騎誰能有這份氣勢!”一個老農喝了一口濃茶,坐在田坎上望著遠在數裡外的洪流下意識的挺直了脊背。
“看著動靜怕是不下萬人,估摸著是侯爺回來了。”那漢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侯爺回來了!”
“侯爺回來了!”
一個光著屁股的娃娃,聽有人說起手舞足蹈的在田中撒歡,看那模樣很是高興,四周數十名正準備收起農具回家的北安郡百姓也是抬頭望去。
“他娘的,總算回來了這些日子老頭子我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侯爺出了個意外死在關內!”老農吐出一口濃痰。
“老頭子
可不興瞎說,這話傳出去是要殺頭的。”農婦慌忙捂住自家老頭子的嘴神情有些慌亂。
“你個婦道人家懂個甚?”
“何況咱們那北涼府就在安咱們北安郡,那朝廷的軍隊還能打過來不成!”看著那徐字大纛老漢的語氣都硬了很多。
“這皇帝老兒的位置誰坐不是坐,天下離了誰都不打緊,可這涼州若是沒了鎮北侯還算涼州嘛?”老漢平淡的語氣中卻莫名的有一股豪氣。
“這鎮北侯來之前,那北邊的蠻子那年不來打草穀,哪一回不死上個萬八千人?”
“那朝廷又如何?”
“可曾管過我們涼州百姓死活?”
“怕是早已經習以為常了,隻要不過涼州入那關內,便是那邊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哪個敢提刀和那些個蠻子廝殺上一番?”
“再說那北川郡的張家,是咱們涼州數一數二的門閥,從老漢我祖宗那輩便在涼州紮下根來,可那蠻子來了獨獨不入他張府這又是為何?”
“彆當咱們平頭老百姓是傻子,雖然沒讀過那勞什子的聖賢書,可心裡頭門清嘞!”
農家老漢說到一半眼中早已淚水橫流,早年間蠻子那邊罕見的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雪可過腰深,凍死牛羊無數那蠻子過不下去了,自然打起了這個鄰居的主意,蠻子十萬鐵騎踏入涼州,那烏泱泱的蠻人宛若蝗蟲過境。
自家老爹為了保護躲在草垛中的妻兒便決然提刀出門,可結果又是怎樣?
被那蠻子拖在馬後,腸子流了一地,搶光了糧食殺光了漢子擄走了婦女,在猖狂的大笑聲中揚長而去。
自己和家母忙活了一夜也湊不出個全屍,
整個涼州十室九空,
那烏泱泱的人頭擺成了京觀,
那個時候朝廷在哪?
大慶皇帝在哪?
“那上京城中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兒在乎的是咱們腳下的這片土地,遷了無數關內的貧苦百姓入涼州,便當這事從來沒有發生過,咱們地地道道的涼州百姓又跑去哪裡申冤?”
農家老漢抽了一口旱煙,濃濃的煙霧隨風吹走,不少老邁的漢子此刻已經淚流滿麵,隻有經曆過你才會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絕望。
“可自打那侯爺來了,那蠻子可曾踏入過咱們涼
州半步?”
“老漢我有幸得見過那侯爺一麵,侯爺身上密密麻麻的刀疤又是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