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堂見狀再次開口道。
“姓秦?”
老王頭一時間有些沒有轉過彎來。
“名清堂。”
秦清堂悠悠開口道。
“姓秦,名清堂,秦清堂!”
老王頭輕輕念叨出聲,當朝丞相秦清堂,嚇得腳下一個激靈險些落入水井中去,當朝丞相秦大人,便是在這滿地金王八的上京城中也是最大的那一兩隻,如何能不驚訝。
“貴人,您請說老頭子知道啥就說啥,絕不欺瞞。”老王頭跪拜在地,那錠雪花紋銀已經放到了井口邊上說什麼也不願意拿起,就怕那是買命錢。
“涼州真龍出世是從何時傳起
?”
秦清堂凝神問道,自己這一路走來滿城都是窸窸窣窣的討論聲,昨個晚上收到密報那反賊稱帝的事情,今日上朝便是為了應對,可沒成想一覺醒來這風已經吹便了大半個上京城,原本的封鎖的消息便是一平頭百姓也能繪聲繪色的談起。
“從哪傳起老頭子是說不上來,不過那合酒館青樓,勾欄瓦舍都有人在討論此事。”
“如今看來怕是全城百姓都知道了。”
老王頭低頭道,不敢直視秦清堂的目光。
“這市井風向如何?”
秦清堂凝神問道,這類消息不願差手下人問起,因為不管怎麼問,所有上京百姓必然是心向朝廷,即便是手下心腹問道此等誅心之言,也難免摻雜自己的言語。
“貴人想聽實在話還是場麵話?”
老王頭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抬起頭望向眼前一輩子也難得遇見的貴人開口道。
“場麵話又如何?”
“那城中百姓自然是巴不得早點剿滅那反賊,城中百姓也早點安居樂業,該生孩子生孩子,該做買賣做買賣,也不耽誤我們這些糟老頭子吹牛打屁,省得整日提心吊膽。”
老王頭話音落下時,秦清堂身旁的隨從麵色陰晴不定,一雙眸子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任之,不得放肆!”
秦清堂瞪了自己的隨從一眼,厲聲喝道。
“老人家,實在話呢?”
“實在話,說句不該說的,不管是誰坐上那個位置都和咱們平頭百姓沒甚關係,若是我爺爺那輩人朝廷公道,官府偶爾也做點實在事,我們這些平頭百姓日子也還算過得下去,誰要是敢造反,不用朝廷多說,我們自己個都提著刀和那反賊拚命。”
“我們要的不多,隻求活個安生。”
“可眼下這形式,唉,如何讓我們心向朝廷,老頭子設身處地想想,仗打起來了征民夫也抓不到上京城中,掏空家底使點銀子日子也能糊弄過去,怕是城中大半百姓冷眼旁觀,部分百姓怕是巴不得涼州鐵騎入城換個新氣象。
老王頭話音落下時,
秦清楚身子微微有些發顫。
走出巷口,隨從長歎了一口氣,
今個自家大人回府怕是要好生發一通脾氣,罷了不想這麼多了,還是早些伺候
大人入宮開完朝會再說。
“呦,爺來了。”
包子鋪的夥計很是熱情的包上兩個熱氣騰騰的鮮肉包子遞了出來。
隨從丟出六文錢便要轉身,自家大人吃慣了這張記包子鋪的吃食,眼下雖說有些生氣,可不能委屈了肚子。
“爺,不好意思,包子漲價了,一個四文錢。”
“爺您不要多想,我們這也是小本買賣,今個起來我跑斷了腿,城裡各個糧鋪都漲了,我們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夥計搓了搓手,有些難為情的開口道。
隨從眉頭微皺,也不願計較,拋出兩文錢便向自家大人身旁走去。
秦清堂收回眸子深吸了一口氣,
手中的包子已經被捏出了指印,輕輕咬了一口平日鬆軟可口的包子也沒了往日的香氣,卡在喉嚨怎麼也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