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子踏在鋪滿獸皮的地上,
血色的印子有些刺目,看得大帳正中的老者心驚肉跳,自己也沒想過跑,部落都已經沒了,自己一大把年紀又能跑到哪裡去?
“你便是呼爾部落的首領?”
徐閒沒有理會地上癱軟的蠻女,目光直直的看著那位老者,或許是存在感的問題,那被稱為部落第一美人的蠻女抵住自己脖頸的匕首又近了近,有嫣紅的血順著匕首滴落。
老者沒有坑聲,而是呐呐的聽著帳外逐漸減弱的喊殺聲心如死灰,所有的籌碼都煙消雲散,這涼州鐵騎從何而來,為何而去已經不重要了。
“你便是那涼州世子?”
老者細細的打量著眼前浴血的少年郎,慶國朝廷的海捕文書傳遍天下便是這茫茫戈壁也是有所耳聞。
“哦,不對應該是太子殿下!”
“那徐武生了個好兒子啊,帶著一鎮兵馬就敢北上,這途中怕是已經屠了不少部落吧,用你們慶人的話來說,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就是少年人殺氣過重不是好事啊!”
老者聞著那人身上傳來的濃鬱血腥味長歎了一口氣,也不知南下的路還能否一帆風順。
“這點就不勞煩您操心了。”
徐閒手中的驚蟄劍揮出那蠻女手中的匕首應身而斷,這胖娘們擋在麵前尋死覓活,一副你在靠近我便自殺的模樣實在惹人心煩。
“你們累嗎…..”
老者透過簾子看著帳外舉起鐵戟的身影,沉默了片刻,大帳外的喊殺聲已經漸漸消失了。
“當初你們蠻子殺人的時候都不累,眼下自然不累。”
“甚是還很暢快。”
徐閒擠了擠衣角有血液流出,看著大帳之中的老者輕笑一聲,好不容易遇見一個能把慶語說的如此流暢的蠻子,自己也不介意和他多聊兩句,畢竟這段時間,殺人就真的隻是殺人而已。
“殺人償命,欠賬還錢,天經地義,這是你們慶人自古以來的規矩。”
“可與我那部落子民又有何關?”
老者看著漫天遍野逃竄的蠻族婦孺眼角有濁淚滑落。
“往日你們蠻族南下鐵騎是狼,便把我涼州百姓當作兩腳羊,如今蠻族婦孺又為何無關?”
“戰爭裡麵本來就沒有無辜者不是嗎?”
徐閒平靜的開口道,手中的長劍已經刺破了太多人的咽喉,殺人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情緒,看向那些蠻族的婦孺情緒沒有半分波動。
“你殺不完的,便是我呼爾部落便有二十萬部民,何況這茫茫戈壁還有數百萬之眾,便是你刀口卷刃都殺不完。”
“慶國的祖皇帝不能,武皇帝不能,你老爹徐武不能,你自然也不能……”
“即便你滅了王庭又如何?”
“我蠻族休養生息數十年後必然再度南下,用你涼州百姓的血來祭奠我等!”
老者沒有說什麼冤冤相報何時了的廢話,反而平淡的敘述著,放開了生死此刻反倒坦然,看向那人嘴角掛著嗤笑。
“他們不能,並不代表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