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閒目光流轉,最後落到了先前蒼老的蠻子身上,涼州大地本就無大江大河,何況玉門關這一鎮人馬久居關外大多都是旱鴨子,即便有幾個水性好的可入這幽深的湖底探尋也是天方夜談。
那老者注意到徐閒的目光開口說著什麼,看向這幽深的湖水確是出奇的平靜,低頭的瞬間眼中有莫名的神采。
“殿下,他能取來!”
馬有糧開口翻譯道。
“撲通……”
馬有糧的話音還未落下隻聽見撲通一聲,水麵濺起一朵浪花,那老者便消失在視線中。
“馬叔你說這人怎麼這麼急切?”
徐閒雙手枕在腦後望著湖麵有些出神。
“可能著急著讓殿下重蹈他們蠻族先人的覆轍吧。”
“不過恐怕殿下要讓這蠻子失望了。”
馬有糧大笑出聲,對這些蠻族的詛咒嗤之以鼻,或許是真的,但那又如何?
劍仙徐九的佩劍都到了殿下的手中,難不成還鎮不住一把蠻族的凶刀?
入水十丈,
老者隻覺得胸口壓了一塊大石頭,四肢有些冰冷,按照族中的記載這碧波湖中的凶刀就應該鎮在此處才對。
可自己還是低估了這湖水的深度,
又往下遊了三丈,
口中有氣泡呼出,
四肢已經快要失去了知覺,此處的湖水明顯比起四周要冰冷許多,甚至尋常喜居湖底的大魚也不見分毫蹤跡。
強行提起一口氣老者鉚足了勁又往下遊了幾丈,終於手指已經觸碰到了湖底,沒有想象中的淤泥,指尖觸碰到的是冰冷乾硬的地麵。
此時入水已經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隻覺得自己的胸口火辣辣的疼,腦殼也開始發昏,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對空氣無比的渴望,同樣冰冷的湖水讓他的四肢已經開始麻木,便是想要動動手指都是極難的。
可族中婦孺的慘死的模樣還曆曆在目,那涼州鐵騎手中的鐵戟捅穿同伴胸膛飛濺的血液還沾在自己的衣衫上,那凶刀的傳說還響徹在耳邊。
我要讓這屠夫慘死在自己手中的兵刃中!
不得不說仇恨是支撐一個人活下去最大的動力,老者咬牙繼續在水底搜查著,終於又過了好幾個呼吸的時間自己的手指觸碰到了一個硬物。
手指剛剛觸碰到瞬間微微有些刺痛,有鮮血浸出,可還沒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就指尖就已經徹底失去了直覺,另一隻手摸上去才發現那根手指已經變得僵硬。
湖底,
老者握著刀柄感受著徹骨的寒意,扯下一塊碎布包裹著刀刃,這才好了些許,眼下對部落中的傳說更是深信不疑。
可眼下自己已經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仰頭往上看去這十餘丈的湖水便是一道天險,無論如何也跨不過去。
可自己不甘心啊!
牙關扣下,舌尖破開,
祭司中流傳已久的秘法運轉起來,無數的生機注入體內,握緊手中的刀,腳尖狠狠地踏在湖底,借助這股子反震力往湖麵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