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為了銀子做出此等豬狗不如之事,也不足為奇,可那戶部尚書元曲直連帶著後邊幾個名字著實讓自己驚訝了一把。
“戶部那麼多的油水還是填不飽你們的肚子,非要做出此等天怒人怨之事,實在可恨!”
秦清堂握拳,額頭有青筋冒起。
至於最後的那一串名頭都是些清貴官職,禦使平日彈劾百官來得起勁,捕風作影屁大點事恨不得鬨得驚天動地如同瘋狗一般,沒想到眼下收起銀子來也是毫不手軟。
不過想想也是有些頭大,正是官職清貴,所以口皮子磨得利索,甚是難纏。
“除了名字,可有這些人等罪證?”
秦清堂厲聲問到。
“所有糧草都送入了各位大人城外的莊園中。”
“不敢查。”
中年文士頓了頓長歎了一口氣。
“不敢查?”
秦清堂加重了語氣。
“罷了,做到如此地步也算那上京府伊儘力了。”
秦清堂坐下後雖心中氣血難平可,可麵色已經冷靜下來,細細往下想去總覺得有一張大網將這群人捆到了一起,總覺得這事和上次龍出涼州莫名的有些相似之處。
敏銳的直覺讓自己從這份名單之中嗅到了太多的東西,抽絲剝繭整理一番總覺得不單單是撈錢這麼簡單。
“你即刻理出一份名單,今日上朝此事我自有定奪。”
秦清堂看著桌上還冒著熱氣包子油條也沒了胃口,上京城中存糧不足一事實在不行強行征調其餘各地糧草入京還是能緩和下去的。
可就怕城中的事影響了朝堂,竟這事得起因還是因為北伐,就怕有人心推波助瀾亂了北伐的章程,想到這總是莫名的揪心。
事已至此,眼下全殺了自然是不可能的,至於誅十族,就更是無稽之談了怕是整個朝堂連帶著自己都得被誅殺。
秦清堂嘴角湧現出一抹苦色,這大慶朝廷當真到了如此地步?
攏共一千二百萬兩銀子,多嗎?
真的很多,
流傳八百年的張家抄家滅族算上地契珍寶也差不多就這個數。
可你們是世人口中朝堂上的袞袞諸公啊,
如何能為了銀子做出這般事宜?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的道理你們不知道嗎?
恐怕不是不知道,隻是不願意去想罷了。
往日你們趴在大慶這隻龐然大物上吸血,可一旦這巨獸倒下,你們又去吸誰的血?
北邊的大乾?
那反賊的一句掃平天下世家門閥,
你們又忘了?
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這財昂利益已經亂了他們的心智,
隻知道盯著自己的兜裡能揣進去多少。
想想往日太和殿中議事的場景,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容莫名變得有些陌生起來。
抬腳往轎中走去,
掀開簾子望著這偌大的上京城,
秦清堂神情有些恍惚,
恍惚間聽到了馬蹄踏下在青石板上如同春雷炸開的聲響。
恍惚間又聽到了朝堂上袞袞諸公淒厲的哀嚎。
恍惚間又聽到了山呼海嘯一般的萬歲聲。
可細細看去的時候,
那位置上的人已經不是當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