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少年郎鬥酒詩百篇(中)(1 / 2)

“月上柳梢頭……”

少年郎仰頭望去月光清涼如水,透過柳樹的縫隙餘下點點斑駁光影好似掛在枝頭,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不由得輕聲喃喃道。

曲江兩岸有剛剛趕來的富家女子剛好掀開轎簾入眼便是一張清俊至極的麵容,月光落在側臉度上一層微光,女子有些愣神,如此少年郎人間難得幾回聞,稱得上一句翩翩濁世佳公子,嘴唇輕啟低吟著少年郎方才念出的詩詞美目中更是異彩連連。

“相約去青樓。”

“怒發衝冠憑欄處,我身邊一壺酒。”

“說起來,還是第一次如此正大光明逛窯子。”

少年郎沒有注意到車馬上女子投來的目光,隻是望著棲鳳樓的方向頓了頓輕笑道,臨**詩會,青樓才子美酒佳人,算一算自己來到這方世界不知不覺間已經兩月有餘了,不是在**便是在去**的路上,從未得過一刻的安生。

如今雖然同樣是推杯交展間藏著刀光劍影,

可講到底也算是可以騰騰快快的大醉一場。

“走咯,小爺逛青樓去咯!”

少年郎解下腰間的葫蘆灌下一口茅柴酒,

麵露輕佻,長袖一揮,踏上青石板。

淡綠色的酒漬從嘴角滴落,

少年郎回身望去咧嘴一笑,

不知惹亂了多少齊地富貴女子的心?

長亭街上,

範大家入樓後依舊是水泄不通的模樣,場中人頭攢動,整天長亭街所有的青樓皆是座無虛席,兜裡有些銀子卻不夠資格入詩會的男子即便不能入場近距離感受下那種氛圍也是極好的,至於好些的位置早早便被訂下,各路達官貴人坐在臨界二樓的雅間上淺飲著茶水,可目光卻是不自覺的落在了棲鳳樓的方向。

棲鳳樓正對麵的明月樓更是人滿為患,

其中不乏各大府邸的女眷,

目光何自家長輩不同,頻頻落到棲鳳樓門口的青衫男子身上,

細細看去那人麵如冠玉,腰佩良瑜,談笑間儘顯名士風采,往日臨安城的女子隻是覺得南陽侯除了一副好皮囊外便和尋常混吃混喝等死的公子哥無甚區彆。

可如今確是作出如此壯舉,引動滿城風雲,一腔孤勇配上這俊美的皮囊加上一段新鮮出爐可歌可泣的背景,自然引得女眷青睞。

“雅楠姐。”

“往後恐怕上門提親的人能踏破侯府的門檻了。”

棲鳳樓二層竹字號雅間內,

身穿淡黃色長裙的小姑娘趴在木欄上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看完底下一襲青衫的男子,扭頭對著身旁的李雅楠開口道。

“往日那些個人還常常嗤笑道良雀哥哥隻知風花雪月,如今才曉得一個道理人不可貌相,我齊地長得俊俏的男子同樣腹中溝壑萬千,比起那些粗漢子還要大氣許多。”

小姑娘嘴角掛著狡黠的笑容。

“就你知道。”

李雅楠的手指點在小姑娘的鼻尖,動作中中雖然帶著尋常姐妹間的玩笑,可細細看去一雙美目中還是憂心忡忡。

“放心吧,雅楠姐!”

“良雀哥哥會沒事的,驛站那邊那麼多人盯著的,那些個鐵騎是帶不出來的,雖然挺說那乾國殿下生得三頭六臂,可眼下街上這麼多人其中不乏各府的好手,想來也生不出什麼亂子。”

小姑娘趁機摸了摸李雅楠的胸口感受中手指尖的柔軟默默地歎了一口氣,暗自神傷。

“好你個小妮子!”

簡單的一個動作倒是衝淡了不少李雅楠心頭的陰霾,說到底都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雖很是憂心可看著眼下的局麵倒也寬慰許多。

“雅楠姐姐,饒命!”

小姑娘合攏衣衫蜷縮在木欄下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底卻又帶著少女心性般的欲拒還迎。

“還鬨?”

“這不是讓雅楠姐姐寬心嘛。”

小姑娘聞言也不裝了趴在欄杆上看著底下的場景。

“小妮子。”

“你說乾國殿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次詩會真的能如預想一般嗎?”

少女總是多愁善感一些,李雅楠趴在小姑娘的身旁呐呐的開口道。

“放心吧,雅楠姐!”

“你想啊一個三頭六臂身高丈餘的怪物,能提筆寫字就已經是奇聞異事了,要是還能出口成詩,那還不是天方夜譚啊?”

小姑娘隨口道。

“三頭六臂?身高丈許?”

“小妮子,你聽誰說的?”

李雅楠詫異道。

“齊境臨安市井間百姓都這麼傳的,便是府裡洗衣裳的老婆子也是這麼說的,出門前她還特意給我了個平安福,說是可以避免那些怪物身上的汙穢氣息衝撞到了小姐。”

小姑娘誇張的比劃道,順手還把腰間掛著的平安福掏了出來在李雅楠的眼前耍寶似的晃了晃,然後很是寶貝的收了回去。

“傻子吧?”

“三頭六臂,還身高丈許?”

“那得什麼樣的戰馬才能駝得起?”

李雅楠拍了拍小姑娘的腦瓜子。

“誰曉得呢?”

“反正看那些個**如麻的大將軍,哪一個不是長得五大三粗的,即便不是三頭六臂,可想來也是生得膘肥體壯。”

“噗……”

小姑娘小腦瓜歪著,莫名笑出了聲。

“小妮子?”

“你傻樂什麼呢?”

幾句玩笑話後,氣氛活躍了許多。

“想起一個五大三粗膘肥體壯的漢子,憋得臉色通紅吟著打油詩的場麵就好笑。”

小姑娘前仰後合道。

“彆樂了,眼下還是等著靜觀其變吧。”

李雅楠靠在木欄上雙手拖著下頜。

生得嬌俏的小姑娘趴在一旁搖著畫扇,

目光在人群中遊離,

目光拉遠,

恍惚看見邁步走上長街一襲白衣的少年郎,揉了揉眼,確認沒看錯後,捂著嘴也演示不住自己的驚訝。

“雅楠姐姐快看,好俊俏的公子!”

小姑娘扯著身旁李雅楠的袖子驚呼道。

“那人怎麼如此眼熟?”

隔壁有一文士聞聲看去怔怔的開口道,

“那人便是徐閒!”

回想起城門口的場景,中年文士猛然一拍腦袋大喝出聲,原本騎著高頭馬大一身黑金**袍氣度威嚴,眼下好似換個一個人一般差點沒有認出。

“徐閒?”

“他就是那個世人口中的蠻子屠夫?”

小姑娘張大嘴眼中全是錯愕。

“說好的三頭六臂呢?”

“怎麼臨了……”

烏黑的眼珠子竟是移不開,

曾有江湖中人笑道,若是大俠生得俊俏,那便是小女子楚楚可憐期期艾艾掩麵含羞道無以為報,隻得以身相許,若是大俠生得尋常,那便是小女子哭哭啼啼長歎道今生無以為報,隻得來世當牛做馬,結草銜環。

雖是笑談,

可終歸還是有幾分道理在裡邊的,

“為什麼不是齊人啊。”

小姑娘眼眸低垂,睫毛忽閃,

便是語調都低了下來。

“來了!”

“乾人來了!”

不知是誰高呼一聲,

整條長街炸開了鍋,

中年文士的聲音也被蓋下,

眾人隻知道那人來了,卻不知是誰。

臨街二樓無數人探出頭來四處尋找著那人的身影,可從未見過望著底下人山人海,都在搜尋著那臆想中的黑金**袍,卻久久沒有尋到。

“**,竟然真有膽子來!”

人群中有**喝道。

“來了也好,不過自取其辱罷了。”

有長衫才子合攏扇子嗤笑出聲。

“也叫那蠻子曉得我齊人的文采。”

“有範大家坐鎮,又有齊地無數文士才子齊聚詩會,且看他如此有臉麵走出棲鳳樓的大門!”

偌大的長亭街上熙熙攘攘議論聲不斷,

“他奶奶個腿,待會要是那人作出兩首狗屁不通的打油詩,我非得掛在茅房裡,治治我那**病,指不定笑一笑,樂一樂,就拉出來了。”

人群的外圍有一粗糲的漢子罵罵咧咧道。

場中眾人轟然大笑,

“哦?”

“是嗎?”

少年郎清朗的嗓音在那漢子耳邊響起,

“你是?”

轉身看去,

那漢子尋思著自己認不得那人,

可觀來人氣度倒也不好發作,隻是皺眉道。

“徐閒。”

少年郎嘴唇輕啟,

話音落下麵前的人群瞬間便安靜下來,

那漢子定睛看去,

眉宇間沒有太多的冷冽,

腰間兩柄刀劍已經換下,

可僅僅隻是想起那人的名頭,漢子便隻覺得腦子嗡嗡作響,當少年郎往前邁步的時候,粗糲的漢子小腿肚子抽搐起來,身子使勁往後退著沒注意腳下一個趔趄竟然是摔倒在了地上,想要爬起卻是渾身無力。

望著那人遠去的背影,

不知不覺間整個後背已經打濕透了,

“本殿前來見識見識齊地的文風!”

聲音很輕卻清晰的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少年郎,

徐徐邁步,

每往前邁出一步,

人群便往後退上一分,

從天上往下看去,

後半截的長亭街已經人滿為患,

“撲通……”

竟是有人被擠入曲江,

與**中白毛大鵝一同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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