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便算是正式開始了,可大殿之上的氛圍卻是實打實的有些壓抑,雖是夏至時節,可還是有人額頭冒起了冷汗。
那笑意盈盈的少年郎正現在左側之首,
身後半步是身穿紫袍的秦公,
兩人均是老神在在的模樣,也不言語,可底下的百官確是如坐針氈,那種刀子懸在頭頂遲遲沒有落下的感覺尤為恐怖。
尋常事物上奏完畢後,
司禮太監沒有喊退朝,
眾人也隻得直愣愣的站著,徐武自然是極早的時候便知道科舉一事的,所有的章程也是清楚的,此事的影響即便是自己想想也是覺得有些震驚,講到底是千秋功業,沒有那麼容易成事。
可如今所有的鋪墊已經做好,不論如何也到了亮刀子的時候,絕不能再拖下去,要知道如今自家徐家坐上這個位置,是憑三十萬鐵騎打下來,入京之後更是大肆屠戮一番,那些空位置也被秦公填補上了,算的上門閥最為虛弱的時候。
……
不知過了多久,
“臣有本奏!”
那些門閥出身的官員在這沉悶的氛圍下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了,終於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偌大的朝堂想起。
“愛卿,請講!”
……
“知了,知了……”
大殿外蟬鳴不斷,
太殿內針落可聞,
那道身穿紫袍的身影竟是直接走出了行列,踩著深紅色的地毯到了大殿的正中,與此同時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那人身上,身後的王,謝,二人更是心提到了嗓子眼,怎麼也沒想到秦公竟是直接下場。
“吏部尚書王淵明,何在?”
“下官在!”
王姓老者沒有想到秦清堂上來便是指名道姓隻得硬著頭皮走出行列。
“今年吏部官員舉薦升遷考察如何?還有便是下至州郡縣鄉,上至三省六部那些空缺的官職可曾舉薦如職?”
秦清堂沉聲問道。
“回稟秦公,六部如今實職極少空缺,倒是天下各個州郡地方官職所缺甚多都是之前當地的下官先行代理官職,舉薦名單,吏部審核過後,想來這個月底也能送上來。”
王姓老者摸不清秦清堂所言為何,官職一事,如今朝堂原本空缺的位置大多都是被秦清堂挑中的人上位,自己這些世家門閥權利在朝堂上的權利已經被蠶食到了極致,所以也並不在意,最多不過辭官歸去,要知道自己權利的來源在於地方,而非朝堂,朝堂隻是一個說話的地方罷了。
“哼……”
“舉薦名單!”
秦清堂冷哼一聲不知何時從袖口中掏出一張紙章沉聲念了起來。
“崔衡文,謝純孝,王薦明,李淳,**輔……”
“這類人在市井風評如何?”
“難道王大人不知嗎?”
“又或者說那些舉薦官都是瞎子不成?”
秦清堂上來便是步步緊逼,大喝出聲,
絲毫不見往日儒雅隨和的模樣。
“這……”
望著秦清堂咄咄逼人的模樣,
感受著那股子駭人的氣勢王姓老者連連後退。
平日不怒自威,尚且如此,
何況在盛怒之下,
“稟秦公,此類名單都是當地官員舉薦,德行兼備之人,如今秦公所言,是否有誤會在其中,如今點破之後,王大人回去定然也會好生查探。”
謝姓老者見狀沒有辦法隻得出列周旋道。
“下官,失職之罪!”
“失職之罪!”
“好個失職!”
“舉薦,舉薦,為何各地舉薦的全是你王家,謝家,王家,孫家,崔家之人,莫非是你們這些人家祖墳風水要生得好一些,皆是賢良方正之輩?”
“秦公,古之有言,舉賢不避親。”
“下官也是……”
王姓老者踹踹不安的出聲道。
“舉賢不避親?”
“那舉孝廉又是如何?”
“孝廉,孝廉,普天之下就你幾家孝順,廉潔之人最多,難不成你們主支旁係幾千口子人,皆是父慈子孝之輩?”
秦清堂大喝出聲,
眾人皆啞口無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朝堂之上,天子眼下,還收斂一些,可地方上確是肆無忌憚,隻怕再這樣下去各地州郡皆是你幾家之地,皆是你幾家之人!”
“爾等是何居心!”
秦清堂再度往前邁出一步,那王謝二人竟是腳下一個趔趄摔到在地。
秦清堂沒有理會,
話音落下後,
大袖一揮,
轉身拜道,
“稟陛下,自古以來從世卿世祿製至如今的察舉製,整個天下官吏已經腐朽至此,所謂察舉不過幾家之言!”
“而今天下舉薦成風,讀書人滿腦子想著如何討好舉薦官員,不思進取,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老臣懇求陛下,開科舉,納英才!”
“考經義,明世理,正品行!”
“考文章,知天下,懂治國!”
“如此天下英才當儘入陛下彀中!”
秦清堂跪倒在地高呼出聲,蒼老的嗓音在大殿之上回響不斷,底下眾人聞聲竟呆若木雞,便是外邊得蟬鳴都停歇下來。
深紅色的地毯上,摔倒在地的王姓老者聞聲隻覺得天旋地轉,一口氣沒有提的上來,竟是直接昏厥過去。
“嗬,嗬……”
“這刀子終歸還是往心窩子裡紮去了……”
謝姓老者目光略過秦清堂的身影,最後落到了那個身穿**袍的少年郎身上,隻覺得遍體身寒,甚至指不住的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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