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磨牙利爪(2 / 2)

怒不可止,

怒不可遏!

額頭上有青筋冒死,

“來人!”

“臣在!”

虎背熊腰的禁軍統領聞聲邁步入殿,跪倒在地,望著高台上狂怒的陛下,心中驚訝萬分,登基至今已近十年,可還從未見過陛下如此模樣。

“即刻出兵,將那目無王法之人緝拿歸案!”

趙皇暴喝出聲,可還是存有一絲理智,

緝拿歸案和格殺勿論是兩個意思。

“這……”

“哐當……”

抬手間統禦城外十萬禁軍的虎符拋出,

翻滾在大殿之上哐當作響。

“拿著朕的虎符去大營調兵!”

……

“可……”

“即刻出兵,不得有誤!”

趙皇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

“諾!”

底下禁軍統領撿起地上那枚燙手的虎符,望著盛怒之下的趙皇也隻能強行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因為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己也知道那人的身份,若是出了個好歹。

說句不中聽的話,

彆看現在乾國處於風口浪尖,

可照著那徐屠夫護犢子的性子,

怕是要不管不顧和自己大趙死磕,而自己這個執行人到時候多半也是落得個推出去頂罪,又或者說給個交代的下場。

“等等……”

就在那禁軍統領心緒不寧時一道蒼老的嗓音傳來,回身看去,禁軍統領如蒙大赦,開口這人正是趙國的相國。

“爾等且在殿外等候,”

“老夫有些話要向陛下稟報。”

那身穿朝服的老者行禮過後對著那禁軍統領眼神示意道。

“濮相你……”

“哎……”

“罷了,罷了,爾等且去殿外等候。”

趙皇麵色陰沉如水,可還是沒有遷怒於那位老者,隻是對著跪倒在地的禁軍統領和老太監極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濮相,並非朕……”

趙皇罕見的解釋了一句,

強行擠出的一絲笑容有些苦澀。

“奈何那賊子實在太過囂張。”

趙皇望著那下方的老者終歸還是平複了下來,重新坐到龍椅之上,手掌撫在胸前,調整著自己的暴躁的情緒。

“陛下的心情,老臣能夠理解。”

“那賊子如此行徑,老臣也是怒不可遏。”

“今日落鳳坡之辱,老臣從未想過姑息。”

濮相緩緩出聲,

並沒有絲毫頂撞的意思,

因為尋常人在盛怒之下尚且聽不得勸誡,

何況高高在上,

一怒,伏屍百萬的君王?

如同驢子一般,

還是順著**來,

……

“敢問陛下,何以一雪前恥?”

“殺了那人便能讓天下人忘記今日之辱嗎?”

濮相在場中邁步不疾不徐道。

趙皇聞聲默然不語。

“陛下不說。”

“可老臣想來是不能的。”

濮相啞然失笑道,

“老臣以為他日率兵踏平那上京城才能讓他賊子痛心疾首,讓天下人明白,我大趙之君,不可辱!”

“匹夫好勇鬥狠,一怒之下,血濺五步。”

“陛下,您是天子,地位尊崇!”

“天子一怒之下,理所應當,屠城滅國!”

濮相高呼出聲。

“屠城,”

“滅國!”

趙皇輕聲喃喃著,

“如今我大趙北邊還有林胡,樓煩等蠻夷大部,而先皇當年親自選練精銳**弓騎兵已經快要組建完成。”

“殿下且看!”

濮相揮手間十餘位兵卒邁步入內跪倒在地。

細細看去,那些趙地兵卒不似尋常兵卒打扮,反而和胡人有些相似,以短衣緊袖,皮帶束身,腳穿皮靴,因為上殿麵聖的緣故沒有攜帶弓**。

“末將,叩見陛下!”

“末將,叩見陛下!”

“末將,叩見陛下!”

趙國本就民風剽悍,崇尚氣力,慷慨悲涼之士甚多,又得胡騎之法,兵書之教,這些兵卒又豈能以常理度之?即便是與高台隔著十餘丈的距離趙皇也能感受到他們的悍勇之氣。

“胡服騎射!”

趙皇望著那些兵卒沉聲道,這算得上是趙國近些年來最大的改革了,因為要在一個中原國度,用胡人的方法訓練騎兵所遭受的阻力可想而知,但是其中效果如今已經初見段瑞。

“這些正是先皇當年力排眾議的成果!”

“如今在軍中已經大有所成!”

“待我大軍掃平北狄,開疆裂土,積蓄實力……”

“那時在南下討伐乾國也不遲啊!”

“陛下,等到那一天!”

“若是陛下想要禦駕親征,老臣絕不阻攔,若是陛下不嫌棄,老臣更是願親自為陛下牽馬,等到攻下上京之時,親自斬下那人頭顱豈不快哉?”

濮相朗聲問道,

趙皇心神馳往,

“濮相言之有理,”

“是朕唐突了,如此便依濮陽所言……”

“這口氣朕咽下去了。”

趙皇眼眸恢複清明緩緩開口道。

“陛下聖明,大趙之幸!”

濮相笑容溫和輕念出聲。

“若非磨牙利爪,安得虎豹之師?”

“待到我趙國爪牙尖利之時,”

“朕引數十萬狼虎之師南下中原腹地誰人能擋?”

趙皇望著濮相遠去的背影喃喃出聲,

眼中那還有半分之前的暴戾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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