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所有人都說殿下用人,皆是毫無保留的相信,以前便早有體會,如今更是深有所感,君以國士待之,又怎能不以國士報之。
“白起,定不負殿下所托!”
白起鄭重的收起虎符對著少年郎躬身一禮。
“那殿下此後又要往何處去?”
白起自然也是從少年郎的言語中聽到一絲彆樣的情緒,自從幾日前涼州諜報司從西邊送來一個木匣子後,殿下的情緒就莫名的有些不對勁,而今日平定了趙軍,救下了那人後,似乎沒有了太多的牽掛,要去做早就想好的事情了,何況就連那五千甲涼州重甲鐵騎都交到了自己手中,若是不走又何必如此?
“眼下,不論是東北,還是西南,”
“都已經定好了國策。”
“說起來本殿本就不是領兵之人,或許這些日子的經曆下來,幾萬人還能指揮得動不會出太大的差錯,可十萬,二十萬,五十萬,一百萬,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本殿向來推崇術業有專攻,當官的當官,打仗的打仗,互不乾涉,本殿不會做的事,也不會硬著頭皮去做。”
“可眼下總不能閒著吧?”
少年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顧自的解下了腰間的酒葫,仰頭對著天上明月自飲自酌起來,沒有使用真氣化酒勁,而是任憑那種醉意彌漫。
一輪明月下,
少年郎獨自盤腿坐在枯樹旁,腰間盤著一個木匣,眺望著戰場上遍地的趙軍屍體,手指下意識的輕輕撫過木匣的表麵,經此一戰那個乾國一統天下最大的的敵人趙國,國力去其三分之一,離問鼎天下又邁進了一大步,可他似乎並沒有預想中的喜悅。
“真要說起來,我也是一品的大劍仙,天下數千來也算得上是頂風流的人物,總得該去做一些劍仙該做的事情吧?”
“年少輕狂,橫刀立馬,沒甚意思。”
少年郎再度仰頭灌下一口茅柴酒後,意興闌珊的搖了搖頭,自己從來到這方世界開始做的事情似乎早就已經超過了年少輕狂這個定義,彆人是橫刀立馬,快意恩仇,自己則是帶著千軍萬馬,屠城滅國,兩者之間,天差地彆,而自己早就膩歪了。
“皇帝老兒殺過了,”
“江湖也都踏平了,”
“仗劍走天涯怕是近幾十年是沒這個機會了,殺皇帝殺得多了也膩歪,何況眼下一時半會也殺不了下一個了。”
少年郎笑了笑用輕飄飄的語氣說著天底下最為囂張的話語。
“至於女子。”
“已經有了那個桃之夭夭的小道姑就總覺得心底不應當在容下第二個人。”
“挺蠢的吧?”
少年郎胡言亂語到這,自嘲一笑。
“老子是大乾帝國未來的皇帝,講到理說,七國那個皇帝老兒不是大開後宮,坐擁佳人無數夜夜鶯歌燕舞?”
“老子往後修個三宮六院,”
“尋個三千佳麗不過分吧?”
白起隻是默默聽著沒有打斷,自己從未見過殿下這般失態,或者說發牢騷,又或者說酒後吐真言的場麵。
“早些時候我也是這般想的,可後邊卻總覺得沒甚意思,燭光一吹,褲腰帶一解,啪,啪,啪,也就那麼一回事,要那麼多乾嘛?”
“本殿又不是種馬!”
少年郎大笑道,發瘋一般說著白起聽不懂的言語,毫無邏輯,毫無關聯,白起想要抓住一絲頭緒,卻實在摸不清這路數,隻得默默聽著,不去打擾。
“有人曾經說過我這輩子娶的妻子,得勝過天下九成九的女子,想來那小道姑應當是夠了,再多了也就是湊數了。”
最後語氣低沉了下來,
今夜的酒似乎格外的醉人,
少年郎不過才飲下半壺就已經滿身酒氣,半身醉意,連帶著眼眸都有些飄忽起來,總讓人覺著不夠真切。
沉默,
枯樹之下,
“話又說回來,”
“其實這輩子有一個體己的人就夠了。”
“我老爹他不也是這般?”
少年郎望著鄴城的方向沉默了許久,
突兀想到這不禁啞然失笑道。
“生為大丈夫,當如張先生所說轟轟烈烈,飲酒高歌,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本殿似乎已經做到了。”
少年郎徐徐起身,
在他的身後,
是無邊無際的涼州鐵騎,
是波瀾壯闊的萬裡河山,
“可到了如今還是總覺得差了幾分,”
“幾分……”
“幾分獨屬於劍仙的風流寫意。”
少年郎拍了拍橫在膝間的木匣仰頭望著天上明月突兀的出聲道。
“何為風流寫意?”
少年郎高聲問道,
“一人,一劍,孑然一身問劍天底下劍道造詣最高的那座岐山,打得山上那些驢日的大劍仙,狗日的小劍仙屁滾尿流,哭爹喊娘,最後順手一劍刺死那不當人的山主。”
“臨了,再斬落幾千桃花釀酒喝,”
“想來夠風流了吧?”
少年郎語調低了下來醉眼惺忪自問自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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